是位画家。
"他特地在我们演出结束之后,找到我致谢,说他非常喜欢这部剧,很高兴能在拉米法城的剧院看到这部剧的上演。
"说真的,这的确鼓舞了我。那是差不多一年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后我们也时常上演金盏花的故事,那位画家总是来捧场不过去年夏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
"对我们来说,这位固定观众的消失也意味着,剧院里的观众席逐渐空空荡荡。那让我们都有些气馁。"
说到这里,卡洛斯也吸了一口气。
不过,我们也慢慢明白过来。"卡洛斯低声说,"往常只是我们几个在那儿自娱自乐。我们家境都不错,所以我们能做到这一点。但我也或许,我也希望能得到更多。"
年轻人在他们面前许下雄心壮志,但此刻办公室里其他三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希望你能做到。"西列斯首先说了一句,"关于那位一直给你们捧场的画家,你有什么更多的了解吗"
卡洛斯瞪大了眼睛,有点发懵地望着西列斯,他问∶"为什么您会对他感兴趣"
"或许你知道达罗家族的灭门案"
"达罗"卡洛斯嘀咕了一句,然后想了起来,"去年八月的事情我记得我和我的朋友们还起兴致勃勃地分析了许久。"
西列斯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他想,的确,这死亡也不过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谈资。
他便说∶"你遇到的那名画家,很有可能与达罗家族灭门案有关。"
卡洛斯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不可思议地说∶"什么什么居然会有这种事情不过是的,他就是在去年夏天之后失踪的居然会这么巧"
他露出震惊的表情。
其实西列斯也多少感到一种巧合或者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儿居然也能找到线素的意外感。
琴多低声嘀咕了一句∶"准能想到。"
那位画家。他们总能在一些地方听闻这人的存在比如在阿瑟顿广场的偶遇,比如阿尔瓦提及的美术学院雨假课程,比如侦探乔恩捡到的那幅画。
这个人如同幻影一般,仿佛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但是他们又无法跟上这个人的脚步。
但是现在,他们却突然抓到了这人的马脚。
"凯兰"西列斯几乎下意识反问。
"对。"卡洛斯说,"像个女人的名字,是不是不过我们猜测那可能是他的姓氏。
卡洛斯显然没明白西列斯的意思。
玛丽娜凯兰。凯兰。
布鲁尔达罗的未婚妻与这位神秘的画家,拥有相同的姓氏吗
结合金盏花的故事的剧本,以及那位画家对于这个剧本的推崇,一个宛如疯狂的念头出现在西列斯的大脑中。
他定定地注视着卡洛斯。这个年轻的男人,将自己扮演成了女人。
他身高中等、身材适中,面部也使用了相当复杂的化妆技术来柔和自己的五官特征。他准备了假发以及其他的伪装道具。他不得不掐着嗓音说话,为了让自己的声音更符合女性的嗓子。
在这些准备之后,他的扮相几乎惟妙惟肖,很难看出他本质上是个男人。
而女人扮男人呢
西列斯回忆着自己与那名画家的短暂会面,惊讶地意识到,其实没有什么十分鲜明的特征比如喉结、比如声音来证明这位画家的确是个男人。
他暂时继续用"他"来称呼这位画家唯一对西列斯说的话,是一句非常小声的"再见"。除此之外,他们的碰面几乎就只是擦肩而过。
而这位画家的种种特征身材瘦削、金边眼镜、背着画板无论从男性角度还是从女性角度,似乎都可以代入。
当然,或许这世界上存在两个凯兰一个是玛丽娜凯兰,布鲁尔达罗的未婚妻,一个是那位画家凯兰,似乎以这个身份在跟踪布鲁尔达罗。
西列斯便问∶"你和这个凯兰有过交谈吗"
并不是很多。"卡洛斯有些犹疑地说,"那是去年的事情。当时我们非常忙碌,而凯兰只是一直待在观众席默默地观看。
"我只和他说过两次话,就是他过来感谢我们,以及他说他叫凯兰的这两次。再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失踪了。
"呃,我能问问,您在怀疑什么吗"
西列斯简单地说∶"他的性别。"
卡洛斯瞠目结舌,他说∶"这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个男人。
海蒂女士在一旁说∶"但是,如果你不说话的话,那我也会以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卡洛斯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西列斯一会儿,然后呆滞地说∶"所以他可能是个女人不,她。"
显然,这事儿给了卡洛斯不小的冲击。他自己男扮女装想捉弄人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终究却会被这位很有可能女扮男装的画家捉弄到。
命运的循环与轮回。
不过西列斯这会儿也顾不上卡洛斯的想法了。他兀自陷入到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