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西列斯听见自己同样冰冷的声音。
那个疯子又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仿佛在地上爬行着。西列斯想到切斯特医生在七年之前看到的场景,便突然明白了现在峡谷底部的情况。
他有点想要戴上眼镜,但是最后还是选择放弃了。这黑暗的夜色此刻也是他们的保护色。
"交换交换你懂不懂什么是等价交换一命换一命,许多人的命便可以换神明的命。一个人不行,就一百个人,一百个人不行,就一万个人。努努力,杀杀人,多积累点灵魂嘿嘿嘿"
那个人发出一阵令人悚然的笑声。羽马发出惊惧的马嘶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们在欺骗自己他们都自讨苦吃,自寻死路我们试了这么多年,几百年,我们甚至都找到了贝兰神庙他们却还在欺骗自己七年了"
西列斯沉默地听着。他想,这些人仿佛陷入了一种自欺欺人的疯狂之中,而他们也无法摆脱这种疯狂。他们只能在这种疯狂中来回周转,无路可逃。
他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那支钢笔。"西列斯说,"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什么哈哈哈哈原来你不知道原来你不知道那支钢笔宣判了吾神的死啊神也会死,人也会死,人和神不也差不多我也要死了,原来我也是神我也是神"
他颠三倒四地说着,似乎头脑又开始变得混乱。
钢笔宣判了神明的死。那就意味着
"天神的启示"。西列斯想。那个神秘部落遗迹的羊皮纸上,究竟记录了什么
"天神"。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西列斯又问了几个问题,却都没有得到回答。那个疯子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任谁都听不懂的话。西列斯打开怀表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
他果决地说∶"走吧,回黑尔斯之家。"
琴多问∶"就留这家伙自生自灭"
西列斯冷静地说∶"是的。"
"不1你们不能走1陪我起死11"
你们要走了要走了”那人大声尖叫起来,“不你们不能走陪我一起死”
黑暗中,一阵钢灰色的雾气夹杂着微蓝光芒的星之尘,朝着他们飞扑而来。琴多牵着羽马,正要动作,西列斯已经在那人尖叫起来的时候就打开了一直拿在手中的战士的黑伞。
伞面撑开。西列斯瞧见泛着蓝色光辉的保护罩骤然撑开,挡住了一切的攻击,甚至将那些怪异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弹射了回去。琴多惊异地瞧了瞧那效果。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吾神,吾神"
"胡德多卡的信徒亲手将袍推下了深渊。"西列斯冰冷地说,"而你现在还在祈求袍的保护吗"
"不梅纳瓦卡们终究是一体的曾经如此,终将如此"
在这句话过后,那人就彻底失去了声息。
西列斯再一次听见了这句话。他缓慢地收起了黑伞,默然片刻。
琴多说∶"真疯狂。"
"是啊。"西列斯喃喃说,"真够不可思议的。"
隔了片刻,西列斯恢复了冷静,他说∶"我们下去看看。"
他们将羽马的绳子绑在附近的一棵枯树上,然后小v心地慢慢下到峡谷底部。他们瞧见了那个风风与他们对话的疯子,他的下半身果然变成了雕像,上半身则怒目圆瞪,临死之前都带着极为明显的疯狂。
峡谷略深,底部平坦,长着一些植物,但并没有什么生机。夜色中,他们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琴多拿出了一枚火柴,递给西列斯。
"时轨。"他说,"附带的仪式大概是叫暗夜之火之类的吧。"
西列斯有些新奇地瞧了瞧小巧的火柴,随后将其在岩壁上轻轻擦了擦。刷地一下,火柴的上方亮起了一团与其体积不怎么相符的、拳头大小的蓝色火光。
随后,火柴自动地漂浮起来,盈盈照亮了他们的周围。
他们在峡谷中探索了一阵,通过阿卡玛拉的眼镜架,西列斯发现了一条奇怪的密道,就在那名旧神追随者死亡地点的不远处。
他们这会儿没时间仔细探索。西列斯便让琴多确定一下附近是否还有活人。
西列斯头一回观察到琴多的力量。那从游记的纸张上捏起的字符令他颇为惊叹,也给他带来了些许的灵感。
琴多从纸上捏起了"查"这个字,前后的意义大概是查探附近的情况等等,随后他将这个字往天上一抛。一阵灰白色的雾气膨胀开来,随后渗入四处。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他说∶"这看起来就像是化虚为实的能力。"
"有可能。"琴多耸了耸肩,"我搞不太懂这种力量的本质,只会运用。您似乎对力量的本质更感兴趣"
西列斯说∶"的确如此。"
他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最后回到地球。按部就班慢慢学习、掌握力量还是太慢了。
他摇了摇头,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