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需要更多时间。"西列斯说,"所以,我很抱歉,我必须得向你道歉。为我刚才在马戏团帐篷中的冷淡与坚决,为我长久以来暖昧不明的态度,以及,为我不停拖延时间的举动"
琴多突然侧身抱住了西列斯。西列斯愕然地张开手,有点茫然地感受到琴多身体的温度。他想,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您真是"琴多含糊不清地说,"温柔而不自知。"
西列斯提醒他说∶"你不久前还说我是个冷淡的人。"
琴多低低地笑了一声∶"冷淡与温柔也可以是矛盾的统一体。"
矛盾统一,行。西列斯心想,继理论物理学之后,他又得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哲学观了。
琴多恋恋不舍地踏着西列斯的肩膀。他温热的呼吸就轻轻浸染在西列斯的脖颈处。那种亲昵的感觉令西列斯有点不自在,但是那热度又让他在这寒冷的空气中感到贪恋。
琴多说∶"我可以给您时间。多久都没关系。"
"如果我的答案不是你喜欢的那个"
"您知道我喜欢哪个答案"琴多笑了起来,"但是,您给予我的任何,我都可以如果是不那么好的答案,那么我就努力让自己甘之如饴。"
他喃喃说∶"选择权在您的手上。"
西列斯默然片刻,然后叹了一口气,说∶"为了我们的事情,时间已经耽误多少了"
"这可不能怪我。"琴多狡猾地说,"是您在两个答案之间犹犹豫豫。"
西列斯摇摇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低声说∶"可我总归也是头一遭,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一下。
真奇妙。他想。不久前他还如此坚决地否认一切与琴多相关联的未来,觉得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
况且,来自地球的人类也不得不理智地思考他与琴多的未来。毕竟他拥有着一个琴多难以想象的秘密,而那也意味着烦恼与艰险。
但仅仅只是这么片刻功夫,他又被琴多打动了。或许是因为琴多的陪伴,或许是因为琴多的敏锐,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在他为这世界的某些黑暗面所仿徨的时候,有人站在他的身边。
而往常,他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软弱。他提醒自己。你瞧瞧你,还像是平常的你吗
另外一个他小声地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你还是不是地球人你难道没围观过情人节和光棍节的盛况谈恋爱不也就是这档子事罢了
他没法立刻给琴多答案,是因为他感到自己仍旧需要一种一种微妙的一种令他感到确信的"推动力"。
他放任琴多的拥抱,可以说是因为刚才在马戏团帐篷里的言语而感到些许的惭愧与歉意。他不得不承认,或许他的确是因为琴多"旧神血商"这个身份而感到不安。
而"李加迪亚的血裔",这听起来就好接受多了。
他正理智地思考与恋爱有关的事情。真奇妙。西列斯感叹地想。
隔了片刻,他说∶"好了。"他轻轻推开琴多,动作多少有点不自在,他说,"看起来,我们已经了解到工人们变成雕像的其中一个原因。不过,为什么是一年之后"
这些工人很有可能踏入迷雾之中,在有头顶土层遮掩的情况下。
这已经可以说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更不用说,当时与胡德多卡有关的探险者弗雷德曼也出现在了这个矿脉,工人们可能也与临终时候的弗雷德曼有过接触。
但是无论如何,那都已经是发生在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一年之后,工人们突然成为了雕像旧神的力量还会有延迟吗
这事儿令西列斯百思不得其解。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
但是这黑暗的空间仿佛束缚了他的思维。那闪闪发光的星之尘,令西列斯更加感到不安。
他的思维转了个弯。他便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听您的。"琴多十分亲热地说。
他们掉头往回走。
西列斯又伸手碰了一下口袋里的怀表,发现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这么说来,等离开矿洞,向导玛丽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
抛开别的不谈,西列斯突然觉得这块怀表其实挺有用的,至少对于他来说。他很需要这种精确的时间来保证清醒的思维。
回去的路上,西列斯说∶"所以,这里的星之尘,就是胡德多卡的遗蜕"
"应该是这样。"琴多说,"其实我也没有确定,起码当初我回答您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条矿脉的问题。我只是猜测。"
他说他回答西列斯问题的时候,指的就是工人的失踪是否与弗雷德暑、与星之尘有关。而当时琴多的回答是,同时与这两者有关。
这只是他的猜测。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便说∶"我好奇的是,既然这是胡德多卡的遗蜕,那是否意味着,这里就是胡德多卡陨落的地方"
"很有可能是。"琴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