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玉琢,晶莹剔透的童子。
这童子微微点头,算是受了重耳一礼。
然后他轻声道“奉法旨,晋国之君重耳,道德深厚,为政有功,于道统有大益,赐仙丹一壶赐,玉虚宫外朝拜”
这就是,相当于认可了重耳的霸主之位。
也相当于将打神鞭,交予这位人间君王。
更是默认了,晋国成为道统核心。
重耳听着,道心也是欢喜不已。
他太老了。
急切的想要飞升,想要成为仙人,以避免死亡与坐化。
只是,这欢喜也只持续了刹那。
因为他想起了桓公。
桓公当年,也是如此。
得了仙丹,受了赐福,甚至还被圣人老爷亲自接见。
但
那又怎样
桓公还是未能飞升,非但没有飞升,还引发极大恐怖,晚年不详,几乎让齐国底蕴尽失。
不然,如今的晋国想要战胜齐国,恐怕,没有个数百年,难分胜负。
他也同时想起了先祖。
先祖说过的种种。
最重要的是
他想起了介子推。
那个为了晋国,也为自己理想,可以燃烧一切,牺牲所有的人。
想起了介子推不辞而别前,曾与他说过的话。
“国君”
介子推的声音似乎还在耳畔回荡着“您是晋国之君耶”
“还是天子之臣耶”
“或者”
“长生之奴乎”
“道统之仆乎”
介子推的声音,清清冷冷,就像他的为人一样。
而在介子推的声音中,还混杂着他浓重的呼吸声。
但是
重耳看着自己如今的样子。
他跪在地上,昆仑山的秋日,地面很硬也很冷。
在他面前,圣人座前的童子,高傲而矜持。
甚至,不愿正眼看他一眼。
这很正常
阐教圣人,最重出身,最重跟脚。
而偏偏,重耳既非是嫡子,也更非是玉虚门人的嫡脉。
今日之晋国,乃是曲沃武公之后。
所以
“寡人,哪里是什么晋国之君,天子之臣”
“分明就是长生之奴,道统之奴”
被控制的傀儡,被操纵的木偶。
被诱惑的凡人,也是自愿来到这里,祈求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