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大,沟渠要是把村子包起来,北边的人下地干活要绕半个庄。所以就在北边中间段架了一个小桥。沟挖的深,以免孩子掉进去还在桥两边种几棵树挡一下。
为了物尽其用,沟边上种树,树与树中间的空隙分给各家,留他们种辣椒,蚕豆等物。不过这些事不是个小工程,六五年才初具成效。
起初小树苗看起来没精神,农场也没注意到张庄的变化。没几年树长高了,夏天的时候枝繁叶茂,农场就把方剑平这批知青安排到张庄“学习”。
张小芳和方剑平要是从门口的大路往东再往北,得绕大半个村子。张小芳不想被一群老爷们老娘们围观,就往被北拐,沿着沟渠往东走三百多米就看到一排房子。
这些房子建的也很讲究。虽然只是临时仓库,张支书也怕有外村人羡慕嫉妒他们使坏,一把火把粮食全烧了。所以三间一个小院,院中有大水缸,院与院中间隔有两米。粮食分下去之前都会安排两名男性在偏房值夜班。
从东到西四个小院分别是一二三四队的,反倒避免张小芳越过三处小院的时候被围观。
可是俩人到了粮库还是没躲过去。
正准备干活的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纷纷说“小芳来了小方同志也来了”
谢兰更是拍拍身边的位子,“侄女婿,这边坐。”
张小芳瞪他“又想占便宜想得美。”拉着方剑平朝她四奶奶走去。
这个四奶奶就是王秋香的婆婆。她和谢兰几家住得近都是四队的人,在一块干活。
早上出事的时候四奶不在。上午来干活才听人说方剑平险些被冤枉成强奸犯。还听人说她儿媳妇问方剑平,城里还破啥旧习俗。小芳没让方剑平告诉她。
四奶奶高兴,也不嫌小芳听不懂人话了,笑着说“对,来这儿。老头子,一边去。”
张小芳的四爷以前跟张支书的关系很一般。他比较喜欢张小芳的二叔,因为是他看着长大的,又会讨巧卖乖。不像张小芳他爹,十七八岁就参军走了,分开多年关系淡了,刚回来那几年冷的跟冰块一样,做事一板一眼惹人厌。
早些年二侄子和他大嫂闹分家,谁劝都没用。这个四爷就觉得老二不懂事。
张老二不要爹可把他几个叔叔气得不轻。张支书要爹,自己有一口喝的他爹就有一口吃的。老哥几个这才幡然醒悟,不要看一个人说什么,得看他做什么。
这几年别的村的日子半死不活,村民一个个跟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一样,农场都拿他们没办法。张庄却在张支书的带领下红红火火,人气越来越旺。
托了张支书的福,张家老老四不用担心像他大哥一样吃喝拉稀拉死。以至于不论面对张支书还是张小芳,这个四爷都跟慈眉善目的弥勒佛一样。
听到老婆子的话,张四爷笑着移到一边给俩孩子让两个空位。
张小芳坐下就交代方剑平“别傻干啊。你看着五叔,他揉几个你揉几个。我看着五婶,她揉几个我揉几个。”
方剑平顺嘴问“为什么”
张小芳知道争工分的年代很多人喜欢偷懒。刚刚就回忆一下,原主个傻不隆冬的,人家夸她几句她就不要命的干。谢兰不看原主干多少,只看她年龄小,十七八岁就争整工分。她就找张老六闹,她也得是整工分。
张老六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给她这么记。别人也想闹,只是没谢兰力气大。谢兰能抗一百二十斤的粮食袋子,王秋香和廖桂枝抗一百斤的都吃力。
抗粮食的时候谢兰没法偷懒。揉玉米的时候可没少偷懒。
张小芳道“咱们跟五叔五婶一样都是整工分啊。”
方剑平笑了“小芳,揉玉米的时候不分整不整,大家都一样。”
“那也跟她学。”张小芳看向谢兰两边的人,“你们离她和五叔远点,别让他俩偷你们的玉米棒子。等六叔记工分的时候我让六叔数。”
张小芳力气太大,抗的粮食袋子比她们多一倍,她争整工分别人只能干羡慕。谢兰就比她们多二十斤,凭什么她们半工分,谢兰整工分啊。
王秋香立马让谢兰旁边的人让开,自己坐过去盯着她。
揉玉米不是多揉多得,谢兰这些天确实没少偷懒。王秋香过来,她别想把玉米棒子往她那边扔,然后糊弄过去。
“你啥意思”谢兰不高兴地问。
王秋香今儿心情不错,因为她们婆媳仨同心协力把高氏那个难搞的吓跑了。
这可是她嫁到张庄第一次干过高氏。
现在又能盯着谢兰给她添堵,心里越发高兴“我喜欢你啊。五嫂,你不喜欢我”
谢兰的鸡皮疙瘩出来了,“别恶心人。”没她不要脸,就找张小芳“你个傻丫头故意的吧”
张小芳二话不说,抄起完整的大玉米棒子就砸。
谢兰条件反射般挡一下,手臂生疼生疼,“半吊子”
“我还二百五呢。”张小芳当然不能说她以前干活的时候没少欺负原主,故意瞪大眼睛说“再敢占我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