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院去列单子了。
雪书大抵也明白过来,那送纸、颜料的人是谁了。
虞冷月自己在纸上写了些想要的东西。
恰好海岩过来买东西,她就一并递过去了。
海岩将东西拿回周家给了周临渊。
周临渊摊开纸张一看金陵大萝卜、栖霞寺外陈记锅盖面和浇头、善金斋的头油步摇簪钗。
“”
禁不住嘴角抽了抽。
真俗。
周临渊重新誊写一遍,让海岩送去了孙阁老胡同的周家,给周临先。
周临先兴致勃勃,十分好奇堂哥会送什么给小娘子。
结果看到“金陵大萝卜”时,眼皮子直跳。
他跑这一趟,路费就不知道比大萝卜要贵出多少。
堂哥就送人这个
周临先带着这份金陵大萝卜的货单,坐船出发去金陵老家。
七月接近尾声。
炎热的夏季也过去了一大半。
三必茶铺终于赚够了税钱,虞冷月和雪书一起去衙门里缴了赋税,从衙门里出来时,浑身一松。
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笑开了。
虽说还有十月的铺租压在头上,可到底是了结了一桩大事。
“去街上买点儿东西回去吧,粗盐没有了,姜也没了。”
雪书拨着掌心里的碎银子,低头说。
虞冷月也有花银子的,从荷包里摸出个大的其实也不大,只有指头大小而已,还不知纯不纯,称出来能有多重。
她嘀咕说“是该买点东西了。”
之前“顾则言”送她那么多东西,虽说原不是她有意要的,到底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总要回报一些。
若说等价回报,未免有些刻意端着了些。
她本是市井里的普通百姓,没有挥洒金银的本事,不必强出头。
两人挽手去街上逛了大半天。
除了家里缺用的东西,雪书还买了小半框的葱、姜,买了今年朝廷在六月间颁布的历书。
虞冷月则主要是买些为中秋佳节做准备的东西。
回三必茶铺的路上,恰遇衙役在街上“宣谕”。
每年每月朝廷都会派衙役到街上提醒百姓们,每个月该干什么,譬如六月要纳赋税,八月农忙要收割,九月秋收结束,有了盈余不要胡乱花费,存粮存钱
算是一种给百姓的警醒。
只不过到了时下,原先严肃的“宣谕”已然沦为一种形式。2
念官谕的衙役摇头晃脑,仿佛要睡着一般。
底下听谕的百姓,要不是就住在衙门的隔壁左右。
要不是帮闲人,看在官父母的面子上,过来捧个场。
没几个正经听的。
虞冷月跟雪书两个,没听几句,快步走了。
回了三必茶铺里。
虞冷月把历书挂起来,偶有客人进来,也会看一看历书。
挂在铺子里头,也方便客人。
这时的历书,是彩色的,按日子分类,挂起来五彩斑斓,十分显眼。
虞冷月倒喜欢这些个市井气的用物。
不过要论好看,自然还是“顾则言”送的花笺好看。
她到现在还没舍得用。
平日只在普通的纸上练字。
练了这些日子,虞冷月的字也略有进步。
假如,有个好老师时常指点,自然会进步更快。
她如是想着,待海岩再过来时,便叫海岩把她的字,带了回去。
周临渊收到虞冷月的字,瞥一眼就提笔把她的字圈了许多出来,还写下了好大一通评语当然都是负面的评价。
他也不明白,明明她用炭笔写的字,尚算娟秀端正。
怎的换了好的湖笔,反而越写越丑了。
“拿去给她,让她好好练。”
海岩收了好几张纸的评语,冷嘶一声。
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只怕女掌柜看了得臊得慌。
虞冷月才不觉羞。
所谓不耻下问,“顾则言”的字写得比虞父还要好,就跟她前世见过的石碑上刻的似的。
且他还替她一笔一划纠正,又让海岩白拿了许多宣纸过来。
这样倒贴的好老师求都求不来。
所以她练的格外刻苦。
在没见到他的日子里,十分认真地练字打发时间。
海岩在中间替两人传信,亲眼见着虞冷月的字,越写越好。
而周临渊给的评语也越来越少。
但,宣纸却没少给。
这日,周临渊只给了寥寥几句评语。
海岩见了,便凑过去说“三爷,姑娘的字,是越写越好了。”
周临渊道“还凑合。”
她实在不算天赋极佳的学生,但的确让他有种特别的成就感。
海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