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不及的。但是陆裳一竿子将之支到了十年后,尽管每个人都很清楚改革不易,但还是会有一种“时间充足,可以慢慢来”的错觉。
于是便有人问起,这学科该如何划分
陆裳道,“这也是需要诸位集思广益之处,不过,教育司也先拟了一个简单的划分方法,以为参考。"
她指挥众人将手中的文件翻到相应的页码,“目前,暂时划分为经学,文学,数学和科学。”
“这科学又是何物”
“科学就是诸位所说的新学,是从世界报开始出现的一门研究自然万物的学科。”陆裳道,“皇后陛下为它赐名为科学。”
这话又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毕竟前面三门学科,大家都可以理解,经学自不必说,文学从经学之中分出来,确实会显得更清晰,至于数学,也是自古以来就有的科目。唯有这个“新学”,是才出现没几年的东西。
说句实话,在座这些人,除了少数几个之外,大部分人都有些排斥这种新学,因为这跟他们所学的体系截然不同,如果不是每一期报纸都跟着看,就很容易迷糊。
不过也只是议论一番,没有人公开反对。谁不知道世界报就是面前这位副司长主编的而站在她背后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贺星回。现在她成了教育司的副司长,负责天下教化,会把“新学”弄进来,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再说,就算要反对,总得有理有据,不能张嘴一句"我不赞同"就完了。
这学科划分的事,也不会今天就定下来,之后还会慢慢难商,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再提出便是。
除了教师资质,教材编写,学科划分之外,今天的第四项内容,就是基础教育。
按照上面所说,要用十年时间将新的学科、新的教材普及下去,那相应的,在基础教育方面也必须要能接上。如果开蒙的时候学的还是原来那些东西,进入书院之后,必然会有脱节和不适应,不如从蒙学就开始改革。
而相对于“不太着急”的书院教育,基础教育的改革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了。
毕竟书院招收的学生,年龄不会太小,也不能太大,大概是十到十三岁左右,如此,在书院经过五到十年的教育之后,就可以形成自己的知识体系。之后或是直接去参加科举考试,或是游学天下继续提升自己,又或是埋首钻研某一门学科成为这方面的专家,都可以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和判断。
所以十年后,第一批使用新教材的学生,现在都已经出生了,两三年内,就可以开蒙。
因而,在编写教材的时候,很有必要将蒙学教材也纳入其中。
这一天的会议,只是让大家了解一下总的章程。至于更具体的内容,那就需要所有人坐在一起一点点的打磨了。陆裳因此还将工作的地点转到了藏书院那边。因为这里有天底下最全面的藏书,方便随时查证。
不过这些山长们身上都还有许多俗务缠身,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所以陆裳的计划,是先列出一个整体的框架和目录,之后再慢慢地往里面填充内容。
甚至于在有了框架之后,就可以直接将各个部分的内容交给某个人去负责,等下次聚在一起的时候,再进行审核。
而且在填充内容这方面,也不必局限于山长们,如果能请到在某个方面有所长的名士大师,自然更好。就连朝中很多官员,其实也可以邀请他们参与到这项大计之中来。
陆裴每次进出藏书馆,都有一种十分奇特的感受。
这里的藏书,很多都是世家捐出来的,所以对他来说大部分都很熟悉。可是它们被陈列在藏书馆里,好像又会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它们是无声的见证者。将来总有一天,现在的变化也会变成一本陈旧的书,被放入其中。
但是现在,陆裴想到这一点,已经不会再感到惶恐,以及因为惶恐而产生的抗拒。
因为他已经身处其中了。
在藏书馆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山长们便意外地发现,他们并不是这里唯一的访客,偶尔会看到另外的一些人过来翻找书本。
这些人,是编修馆最新项目的参与者。
最近这几年来,随着粮食产量增加,经济和工业的发展,各行各业也都焕发出了新的生机。所以最近,张芸正在联合工部,打算编撰一整套百工技艺相关的专业书籍。
在封建皇朝时期,很多好东西都是不对外公开的。比如工部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部门,其实就藏着无数秘而不宣的工艺。这些东西,都是历朝历代的工匠们发展出来的,外人却很少知晓。
其实在工部,这些技艺大部分也不怎么受重视,不过是放在库房里接灰罢了。
因为皇室最重视的往往是各种奇观,对于这些细枝末节,上位者不会感兴趣。而背靠朝廷,工部想要创造一项奇观,往往不计成本、不惜物力,于是最需要的也并非是这些工艺,而是人。
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就完全可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