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微笑起来,"好,暂时就先就这样定。"
那个巨大的世界或许并不在多么遥远的地方,而就在她们身边、脚下。
她已经看到了。
开明元年,三月。
随着天气转暖,被窝的吸引力已经不那么大了,阿喜起床的时间也变早了一些。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忙。
她们不但要完成日常的工作,要去编修馆值班看信,还要忙编撰报纸的工作。
到现在,报纸上要刊登的文章已经定下来了,但是陆裳要求她们给每篇文章都写上"编者按"做一些简单的介绍、点评乃至引导。二十几篇文章都要写,这份工作就平摊到了每个秘书官头上。
这编者按要写得准确优美,经得起读者挑剔,所以必须得字斟句酌。纵然能考上秘书官的人都能写一笔好文章,也忍不住因此抓耳挠腮。
阿喜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提议多往报纸里塞几篇文章呢
不过这份工作虽然难,但也没有人抱怨。毕竟陆裳本人除了编者按,还揽过了写头版文章的工作。
这头版文章就更难了,必须要高屋建瓴,奠定这份报纸的主题和基调,让读者知道办报纸的初衷、目的,以及读者可以通过这份报纸获得什么。至于文字,要求肯定也比编者按更高。
这天早上,阿喜照旧早早起床,拎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对着手头的文章冥思苦想。
结果才刚坐下,陆谏的房门就打开了。
两边照面,都不由一愣。
"阿喜妹妹,还是在忙报纸的事"陆谏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文章,问道。
办报纸这事,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没有瞒着的必要。到现在,朝堂上下全都已经知道秘书省要办一份跟邸报一样的报纸,会对外发售。这也算是一种宣传,到时候别人买不买不知道,这些朝廷官员一定会买。
这可是皇后身边的女官办的报纸,其中必然有她的意志,谁不想研究一下
"是的。"阿喜点头,"陆大兄今日怎么也这样早"
自从早朝时间推迟之后,各个衙门办公的时间自然也跟着推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卯时之前起床了。阿喜也是因为心里装着事,睡不着,所以这几日才起得早一些。
"听说第一批赶考的士子已经入京了,还是住在城郊的旅店。"陆谏含笑道,"我准备过去看看。
"大兄真是负责。"阿喜以为他是身为礼部官员,主动去关心这些考生,便笑着夸了一句。
谁知这话一出,就听背后有人"扑哧"一笑。
阿喜转过头,就见贺子越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看这样子,像是打算悄悄走过来吓唬自己。要不是他自己笑出来露了痕迹,说不定还真的能成功。
阿喜便生气地问,"你笑什么"
"你以为他是去关心那些考生吗"贺子越见已经被她发现,便不再遮掩,大笑道,"他只是想去看看考生中有没有长相特别出众的。"
"什么"阿喜没有听懂。
"探花郎啊"贺子越说,"新一批的考生入京了,等殿试结束,就会有新的探花郎出现,他也就可以摆脱这个称呼了。你说他上不上心"
阿喜这才恍然,也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探花郎"这个称呼,确实是陆谏不能提的痛处,明明科举已经过去一年了,他都已经换了两次官职,可是所有人见了他,还是会称一声"探花郎"。有时候走在街上,也会被百姓认出来,笑着打趣。
虽然大家都没有恶意,可是陆谏也确实受够了。
幸好幸好马上就是下一科,等新的探花郎出现,他就可以做回他的"陆大人"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的心情都很好,连走路都带风,对于来礼部登记的考生们,更是和颜悦色,处处照看尤其是那些长得好看的。
不过事情就这样被贺子越揭破,陆谏还是有些尴尬的。
他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问阿喜,"我见你日日早起,时时苦思,可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可不是我看她现在连吃饭都没有滋味了。"贺子越也说,"究竟有什么难题,说出来咱们一同参详,不比你自己一个人苦思冥想的好"
阿喜本来想说这是自己的工作,纵然没有被要求保密,也暂时不能随便告诉他们,毕竟报纸发售之前,这些内容都不应该外泄。
但就在这时,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眼珠微微一动,到嘴边的话就改了,"确实是遇上了难题。不是我不想向你们求助,但这是指责所在,不可随意泄露。不过,我们编修馆还缺几个顾问,你们要是愿意抽一点时间来担任,这稿子就能给你们看了。"
虽然目前分到自己手中的文章只有两篇,可是这个编者按,并不是写完这两篇就完事的。毕竟这只是世界报的第一期,每十天出一期,就要写一次编者按,她也就要揪一次头发。
若是能够往编修馆里忽悠一批顾问,把这些工作交给他们,岂不就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