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结果而且这一次比上次更糟糕,刚才贺星回骂他们全都是靠资历和年纪熬到这个位置上,其他人都开口请罪,将这事圆了过去,戴晔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因为其他人都是顺带的,贺星回其实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你除了家世之外一无是处
偏偏这话还戳中了戴晔自己的心病。因为他一开始依靠家世,后来依靠姻亲,确实并不是靠自己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此刻听着众人纷纷改口,戴晔只觉面庞一阵火辣辣的痛。
即便再怎么能屈能伸,这会儿也有些受不了了。而且就算他能受得了,贺星回还会给他机会吗
恍惚之中,那边已经说完了封赏之事,贺星回果然转过头来,看着他问,“戴大人可想明白了”
“臣”戴晔惨白着脸,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请罪的话,“一时糊涂,口不择言,请殿下责罚。”
“戴大人也只是忧心国事,想来是这一阵子太过劳累的缘故。”贺星回脸上带着笑,语气几乎是体贴地定下了他的将来,“身体要紧,戴大人这几日就先回家休养吧。”
戴晔脑海里尽是“大势已去”四个大字,情知只有自己离开朝堂,其他人的位置才能坐得安稳,所以这一走,根本不会再有回来的那一天。
半生算计,手段用尽,竟是这样的了局。
他颓然地下拜,“臣谢殿下恩典。”
“咱们这位殿下,是真厉害啊”陆裴听了张本中的转述,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赞叹道。
“之前她将先帝的嫔妃都送出宫,又拔了叶家的根,我们都以为她是在杀鸡儆猴。现在看来,那才哪到哪,今日这一出,才叫杀鸡儆猴”张本中直到此刻还有一点惊心动魄的余悸。
好好的一个吏部尚书,背后也有家族人脉,还不是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就被她收拾了
看起来好像是今日心血来潮,可是细细推敲,才会发现,从回来之后,她可能就已经在布局了。
就连这个人选也很妙。戴晔看似位高权重,身后既有北地世家又站着开国勋贵,但其实哪边都不可能为他豁出去。开国勋贵更愿意推武焕,而北地世家,靠积极还债搭上贺星回,有了别的路可走,也就不在意这个代言人了。
可能戴家人会愤怒、会不甘,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陆裴至今没有直面过贺星回,听张本中说得越严重,心下就越是痒痒,只恨自己年轻,又为了养望没有早几年出仕,竟错过了这样惊险的场面。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早几年出仕,现在说不定已经被打发到外地去了。
他们这一代中最优秀的韩瑾之,这会儿不还在榆州转运粮食吗
张本中看出了他的漫不经心,立刻提点道,“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咱们这位的手段,可以称得上莫测二字了。”
“叔父怎么忽然这般慎重了”陆裴有些吃惊。上回见面的时候,分明还没有这样的感觉。
张本中叹了一口气,“那是你没有见到陛下与她相处时的情形。”
他也不方便说皇帝乔装跑到宴席上来的事,当时只有离得近的人看见,消息并未传开。毕竟虽然很多人都知道皇帝是装病,为了给皇后腾位置,但也不好太大张旗鼓。
所以张本中也只能含糊地提这么一句。
“当真如此”陆裴有些好奇,“侄儿倒是听说,如今市井之中都在传唱,说二圣是天上派下来的使者,原本就是一对夫妻,十分恩爱。但天家夫妻,无非是那样,何况后宫的美人也不少”
“慎言”张本中听他提到后宫,连忙打断,想了想,又说,“若只是恩爱,那还罢了,但我看陛下在她面前那个样子,彩衣娱亲也不过如此了。”
陆裴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也是一惊。
若只是恩爱夫妻,那早晚有不恩爱的时候。那可是天家,夫妻、父子、兄弟为了权力反目成仇的事,还少见吗
可如果皇帝很听她的话,甚至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比她更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且不说皇后严防死守,如今外人几乎接触不到皇帝,就算真的到了他身边,想要说动他跟皇后争夺权势,恐怕也不是易事。
而且,皇帝这种态度,到底是自然形成的,还是皇后引导的
这件事简直不能细想,越是细想,就越是令人胆战心惊,甚至觉得其中可能潜藏着某种巨大的危险或是阴谋。
果真深不可测。
见他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肃然,不再跃跃欲试,张本中才道,“还是说说科举之事吧。”
他们南派在西北没有根基,也从不掺和打仗的事,当年就是铁杆的主和派,毕竟只有安稳的世道,世家才能在朝中纵横捭阖,不断坐大。所以那什么封赏之事,张本中其实并不在意。国库的事已经彻底了结,眼下最紧要的,自然还是科举。
陆裴应了一声,问,“叔父,此事咱们还是依计划行事吗”
“这是自然。”张本中道,“虽然未必有用,但这一步不能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