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跟我好,你要跟谁好呢”
她凑上来,唇齿是的腥气。
魏元朔扭开头,后又觉得自己这样一味退让太蠢了,就先发制人,“翘哥是谁”
不行,他还是很在意。
哥哥也就算了,神医他也认了,怎么在前边还有一个野男人
绯红坐在床边,“真要听我讲他”
他咬牙,“讲”
他哭就算他输
绯红见他非要找虐,不徐不疾地说,“翘哥,本名谢柏翘,表字束心,是我朝帝师之孙,他娘胎里就带着病根,是个病秧子,三步一咳,十步一吐血,谢家为了他,医馆开遍了鳞都,人倒是没治好,谢家都快富可敌国了。”
“他呢,因为身体的缘故,不管访友、郊游、看灯节,都是做到一半就不行了,病恹恹被人抬着回去,于是损友们给他起了一个谢一半的外号。尽管如此,他骨相美,风骨佳,是鳞都第一病公子,引得无数少女意惹情牵。”
绯红又想起他们唯一的一次。
病公子像一头秀美的纸鸢,轻盈落在她的身上,这也是公子唯一没有喊停的事情。
“翘哥比你还小孩子,有时候他不爱喝药,就偷偷浇做了花肥。”
“他随我去龙荒朔漠,陪我睡马厩,亦没有丝毫怨言。”
俊俏女郎的眉眼舒展,透着柔和之色。
小王爷咬唇,不自觉将唇瓣压出深深的齿痕,他禁不住冲了一句,“他那样好,你还不是找了别的男人,负心薄幸”
“你是在骂你跟你哥吗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
失策了。
绯红又道,“后来我查明,他原是蜃楼的奸细,混入我的身边,只为行刺我,截获情报。果然,在一场叛乱中,他做贼心虚,舍我而去,至今也下落不明。”
小王爷抬起眼睫,烛火在乌瞳中跳动,多了一丝鲜活,又怀着莫名的期待,“那你不找他”
“找了,但没找到。”
君王捏着床边的犀角,“不过也无妨,待我攻打蜃楼,他迟早也会出现的。”
小王爷“”
她对灭国究竟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还是说暴君都有这种收集别人国家疆土的毛病小王爷又牵想到了兄长魏殊恩,他好像也是狂热征战的家伙。
在这些君王的眼中,灭族、屠城、亡国、生灵涂炭,仿佛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只有他还在纠结不放,耿耿于怀。
“你进攻他国,你就不怕他恨你吗”
小王爷一语双关。
“怕”
她斜斜伸出一只手,从那绣被之下,准确攥住他一截细瘦的脚踝,手心茧痕纵横,摩挲时微微刺痛,绯红用了点手劲,他一个不稳,被生生拖到她跟前,绯红迎上他羞恼的神色,那笑容悄无声息地砸入他的心扉,“你看,你说我怕不怕”
她当是不怕的。
小王爷怔怔看着,心头的刺伴随着爱意,越长越盛,刺得血肉淋漓。
可他的亲族被屠了。
他们那么期盼他救他们,他却无能,一个也救不了,还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铜龙楼被枭首。
尸首分离,死不瞑目。
她明明答应他要放过他们的,但转头就毫不犹豫抹了他们的脖子。女人凑了过来,手指微微压着他的腿骨,吮吸他唇瓣,他还没回过神,就被她得逞般探了进去,神魂因此战栗,寸寸碾为飞灰,他双眸失神,沁出一点雾气。
小王爷心坠十八层地狱。
看啊,他是那么无耻的人,亲骨尸身还未敛入棺中,他就跟仇人亲热纠缠起来了。
她只当是弄疼他,又安抚性舔了一下,轻车熟路解他发带,为了行事方便,小王爷在寝宫内束了个高马尾,倒像个春光明媚、心事明了的凤眼少年,而在男女之事上,他同样青涩,不知不觉落入绯红的陷阱,被她强硬摆弄。
“再过两个月,便是我的登基大典,这次你陪我一起去祭宗庙,见一见我宗政氏族的老祖宗们。”绯红指尖缠着他那一截元青色绣白鹤的发带,任由这一头向往自由的白鹤在她的手上唳叫,又被无情囚禁,“我既要了你,不论你什么身份,都是我宗政绯红的皇后了。”
“皇后”
他茫然看她。
她就笑,“怎么,你还真想当妖妃小朔呀你入了奉宫,就是中宫之主,宫人们早就把你当男皇后看待了,不过还未入规制,不曾正儿八经叩见你。也无妨,我早就写好立后诏书,待百年之后,你我就是一个坟头的人了。”
生同衾,死同穴。
小王爷的肺腑起了火,也随着她的目光流转而不知所措。
可是,她为什么是宗政绯红,为什么是夺他家国的戎首元凶
情到深处,恨意也如血骨一样裸露出来,他如同一条被万丈狂澜撞碎的小舟,无措撞击着风浪,呜咽一声哭了。那泪珠晶莹落下,绯红的脚踝也尽是一片濡湿。她取笑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