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却缺少了慈悲的吉祥海云,颜色也更为浓烈鲜明,盛灼泼天的山火,带着没顶之灾,骤然倾覆过来。
男帽女裙,分明是怪异的、不合规制的装束,被她穿得如锁骨观音一样荒诞多情。
他僵立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小王爷拼命地想,逃跑失败之后,他哥会怎样做呢
求饶下跪还是直接开哭
正胡思乱想之际,绯红牵住他的手,柔情款款,“你我本是新婚,当甜如蜜水,只是我这些天都忙于军务,冷落了你,不过我已经吩咐下去,给你排了一场戏,希望能将功折罪,饶了我吧。”
燕金台觉得太怪了。
这暴君怎么这么好说话了还排戏讨男人欢心
她是有这种闲情逸致的好女人吗
他燕爷爷一百个胆子都不信
“难得将军也在场,不如就一并随我观戏。”
不等燕金台拒绝,四周冒出了无数人影,将他拖行起来,双膝之下,血迹斑斑。
绯红笑看他一眼,像个烽火戏诸侯的荒唐君主,“既然心肝开口了,那就抬着他走吧”
燕金台“”
他宁愿被拖
燕金台本以为此时此刻,已是他人生绝境,但他绝没想到
他刺杀失败,腿骨被折,小王爷再度被抓,这真的只是一个开胃菜。
真正的大戏,已经悄然入场。
雀头街,是元魏仪都除了魏阙之外,最富丽繁盛的中心街道,数不清的河道与桥梁贯穿其中,宫殿、园林、闹巷、酒肆、作坊、寺庙、清吟小班等,鳞萃比栉,如同满天星罗。
往常冬至这个盛节,街头人声鼎沸,祭祖的,折梅的,宴饮的,会客的,公子的衣袂压过小姐的裙襕,俩人回眸,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月。
然而,这满是旖旎邂逅的繁华地方,今日却是被重兵镇守,尤其是龙唇渠这一带,插满了罗刹一般的猩红旗帜,远远望去,倒像是招魂幡。
小王爷一到龙唇渠,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里哪有什么戏班
而燕金台脸色微变。
绯红牵着新婚小娇妻的手,来到了运河之上的闸桥,也是漕船离开码头的必经之路。
当绯红一下令,所有离京的漕船都被扣押在这一条龙唇渠中,密密麻麻如梳齿罗列,场景颇为壮观。
君王温和地说,“我前日接到奏报,说是迦陵闹了灾荒,便借了一批漕船东行,谁料那些黑心肝,非但不感激我拯救那些受苦受难的元魏百姓,竟想偷天换日,昧下我的漕船,还要放走前朝余孽,你说他们,是不是该惩罚”
漕船上的人们默不作声。
燕金台心头一沉。
还是被这女人发现了。
他分明做得那么隐秘,是谁坏了规矩,向她告密
小王爷一听到前朝余孽,就想通了关节,他原本绽着红晕的脸庞被剥掉了血色,手指不由得用力握住她,想将人带离现场。
“别担心,看在你的面子上”
她如此叹息。
“他们不会死得很痛苦的。”
绯红一个击掌,帽珠微晃,在烈日下折射出金光。
随从呈上了弓、箭、火油、麻布、火折子。
绯红慢条斯理抬起一支箭矢,缠上麻木,浇淋火油,整个过程除了她的动作,竟然只有运河的流水声。绯红绑好了火箭,对着小王爷笑着说,“看过烟花吗这万千火箭坠落,其实也如烟花一样,令人目眩神迷。”
小王爷嘴唇发白,“你、你想要干什么”
绯红拔起三支火箭,“点火”
“嘭嘭嘭”
那三支燃着焰火的箭矢正好插在一艘漕船的甲板,骇得人们连连惊呼。
“这里有七百二十九艘漕船,其中有三艘,躲藏着前朝余孽。”
绯红又开始重复缠裹麻布的动作,她乌帽红裙,在烈日晴空之下,分外扎眼,就像一个靶子,她坦然暴露自己。但元魏的人们已然知晓,她像妖物一样,怎么杀也杀不死,反而那些杀手、刺客、作乱者的头颅,此刻还摆在殿内,供前朝臣子每日“欣赏”。
“我知道,你们还留恋前朝,留恋他们给你们的王朝盛世。”
她声音平静从容,“但别忘了,我含章开国以来,从未发动一次战争,是你们的王,你们的将军,你们的士兵,践踏在我们的脊梁之上。你们既然要我们遵守强国为尊的规矩,那就双方都守,别哭哭啼啼说什么天道不公。”
“孤入城以来,除了非要找死的家伙们,不曾动你们这些底层百姓士兵,但你们一次又一次,冒犯孤的底线。”
她又拔起了三支火箭,手指贴脸。
“真的是”
“烦、透、了。”
火势渐渐大了起来,那一艘命中的漕船起了浓烟,人们哭喊着,求饶着。
小王爷心头发紧,像是堵着一层石块。
“孤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