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笑道,“幸好只有一头鹅看见,不然你这如狼似虎的名声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你炉鼎,被你金屋藏娇,采阳补阴的”
绯红冷眼睨他,“您觉得这很好笑吗您都快要死了。”
我姑娘又不高兴了。
妄机宜当即敛唇,严肃地说,“祸害遗千年,为师觉得再遗臭个几百年是没问题的。”
“这是师父说的。”她神色缓和下来,又隐隐透着冷厉,“若是师父做不到,我就加入赶尸宗,把师父祭炼成傀儡,这样我们依然可以天长地久在一起。”
妄机宜“”
徒儿你口味是不是太重了
忽然一阵清音响起,他的眼前多了一枚金色铃铛。
“这是合欢铃。”绯红说,“我已经让红袖阁给我们做喜服了,大约还有半个月就能完工,这是她们刚送过来一批的东西,特别是这合欢铃,我问过了,很多男女都以此定情,您也戴上,待我们大婚之日,您就把它系在袖角,这样一步一响,天地都能听得见我们的盟誓。”
妄机宜怔怔看她。
十七岁的弟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就像是她七岁那年,用最坚定果断的语气,说要将他八抬大轿迎娶过门。
她从不当那些稚语是玩笑,也有好好地将他放在心上。
她又问,“怎么了您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妄机宜垂下眸,“没什么,你突然说这么长的一番话,让为师觉得很惊讶。”
也许是元神缺失的缘故,她很多时候的表达并不浓烈,甚至显得冷淡漠然,但妄机宜却能感觉到,她正在对他融化。
弟子颔首,“明白了,师父更喜欢弟子身体力行。”
妄机宜笑了一笑。
他又被她捧住了脸。
“师父,我最喜欢你喘息时的笑。但其他时候,您总是跟我隔着一层雾,像笑,又像哭,我不明白,您到底在犹豫什么”
她的眼底映着院落灯火,以及灯火中的他。
“不管洪荒万年,不管王朝覆灭,我今生今世,只要一个朝天子,一个我愿意抵在他身体、灵府、元神深处至死不渝的朝天子。”
她眉间红珠抵着他的额心。
肌肤相触,温存无限。
她掷地有声。
“我朝红颜唯愿,岁岁年年,红颜朝天子”
病弱的书生湿着一头黑发,疏疏笼在腰后,他伸出雪白手掌,指骨轻轻磨着她耳后的一块软肉,很明显就看到弟子的眼神迷离,情意摇动,他知道小弟子最受不了他这样的揉弄。妄机宜轻声诱哄,“告诉师父,这话谁教你说的”
他这弟子千好万好,就是不会说缠绵悱恻的情话,这绝对是有人教坏她的。
绯红“是书斋的闻人师叔。”
妄机宜“他要了你多少钱”
绯红“五千灵石。”
妄机宜“明天你过去,跟闻人师叔要十万灵石当份子钱,他若不给,你就把他勾引有夫之妇被人夫君捉个正着,然后吊打三天三夜的事情抖出来,全城张贴,诸君同赏。”
绯红“师父,你这是敲诈吧。”
妄机宜捏她的一缕发丝,“这叫敲诈吗不,这叫重点关心,礼尚往来。他敲诈我姑娘都没手软,我何需对他留情”顿了顿,他又放柔了声音,“再说,红儿不是要把师父八抬大轿娶进门么咱们这点家底,得多薅点别人的,你闻人师叔富有,不用替他省。”
“师父,弟子受教了。”
妄机宜又逗她,“你不是应该说,师父,徒儿愿效犬马之劳么”
绯红的眼波横了过来。
“红儿愿为师父效犬马之劳。”
她吻他至深,如火烧月夜,余烬猩红。
绯红第二日就去了十二郎书斋,跟她的闻人师叔好好“聊”了半天。
闻人师叔痛心疾首,“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朝姑娘,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呢”
绯红“那二十万。”
闻人师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二万。”
绯红“三十万。”
闻人师叔“”
合着这就是大小狐狸联手来坑他的吧
他哀怨无比,“朝姑娘,咱们是明码标价的,说好的,我帮你追到你师父,你给我五千灵石。”
绯红面不改色,“你只是帮我想了几句话,师父可是我自己睡到的,跟你有关系吗那要不你跟我师父说,你教我怎么睡他的你敢吗你敢我就不收你的份子钱。”
闻人师叔被这不要脸的程度震住了。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憋出一句,“我不敢。”
别看君王马前成日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这种人,你敢亏他一分,都能给你记仇到万古洪荒。
闻人师兄仰天长啸。
“行,我闻人西晚算是栽在你们师徒手上了。”
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闻人西晚回去搬他的十万灵石,让绯红在书斋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