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她将遇见周二公子一事抛到了脑后,又沉浸在作画中。
周二公子却是越想越好奇,便借口去城外打猎,天黑才下来,顺理成章地去萧家的庄子投宿。
天色已晚,城门已然关闭,便是萧二公子与萧三公子极其不喜周二公子,也没法子拒绝他来此投宿,便留了他一夜。
为了避免周二公子夜探庄子惊了女眷周二公子声名狼藉,过去的确做出过这等失礼之事,不由人不妨萧二公子干脆跟周二公子秉烛夜谈,最后借口说两人投契,与周二公子抵足而眠。
周二公子第一晚夜探萧遥香闺的计划失败,便决定留待第二晚,不想次日,萧二公子与萧三公子便说,他们出来数日,该回城了。
周二公子没了借口,也只得跟着回城,但他心里始终觉得,建安侯府越是防范,便越是有问题,不免对此事上了心。
萧遥也知道周二公子应该是在怀疑什么,但这种事,敌不动我不动,应该一切如常才是,若慌张遮掩,难免会露出形迹,叫周二公子肯定了他的怀疑。
故她回城时,一应行为与往日一般无二。
回到府上,萧遥先去见萧老太太、侯夫人和萧二太太等长辈,俱都见过了,这才回自己的院子进行梳洗。
她刚由丫鬟换上衣裳,萧二太太便来了。
萧遥笑着迎上去“娘怎么来了我正要去娘的院子里呢。”
萧二太太握住萧遥的手坐下,笑道“我儿去了这数日,娘心里想得紧,这便过来了。”
萧遥接过千秀递过来的茶,转手递给萧二太太,笑道“早知娘这般想女儿,女儿该带着娘一同到庄子上去的。”
萧二太太接过茶,笑道“一日两日便罢,数日便不得闲了。”随后借口要跟萧遥说体己话,让侍候的丫鬟们尽数出去,这才略带激动之色对萧遥说道,
“阿遥,你那画拿过去第二日,便叫一个大和尚买了你开价一百两,他竟不还价便买了。之后又来问还有没有,若有只管找他,不拘多少银子。”
萧遥高兴道“竟如此受欢迎么”又道,“我手上还有三幅,只是不能全卖了,只能卖一幅。”
她这次出门画了三幅画,其中一幅画的是庄子附近一个农户,另一幅,画的是背着孩儿在农田捡拾稻穗的农妇,最后一幅画的是庙会看见的一个行商。
前两幅拿出去卖,容易叫人认出画中人,进而推测到她身上,她今年内都不敢拿出去卖的。
只有第三幅,是走南闯北的行商,不容易被认出来,便是认出来,也不一定能猜到她身上来。
萧二太太听了,笑道“既如此,便卖一幅罢。”萧遥能卖画,便表示有才华,如此一来,她这个做娘的,脸上也有光。
萧遥听了,忙亲自去将自己画的行商拿出来。
萧二太太见画上竟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吓了一跳,脸上笑容很快消失,她看向萧遥,说道“阿遥,你有如此才华娘很高兴,只是,你乃女儿家,画个男人,着实不成体统。叫人知道了,只怕于你闺誉有损。我看,不如别卖这画了”
萧遥道“娘,世人又不知道这画是我画的,怕什么再有,据我所知,女子能出诗集,能拜大儒为师,何故不能作画书画不分家,画与诗书一般,皆属艺术,焉有男女之分”
她为了侯府,愿意谨小慎微,甚至压抑自己的性格,可是好不容易可以作画去卖,却因世情约束不能拿去卖,她着实难以接受。
萧二太太叹了口气,道“阿遥,娘是担心你啊。你好不容易回来,好不容易抹去从前那段经历,有个清白的身世,娘怕因着作画一事,你的闺誉有损。”
萧遥沉默下来,半晌才认真说道“娘,我明白了。也是我着相了,其实,我若爱作画,私下画便是,不一定要拿到市面上去卖的,不是么”
萧二太太见萧遥如此懂事,顿时心疼了,也心软了,便道“也并非如此,阿遥要卖画是好事。你看不如这样,只卖小童、少女与老妇的画作,少年与成年以上的男子画,便不许卖出去”
萧遥听了这话,侧着脑袋想了一下,道“娘,若我画了少年或是成年男子的画像留在手中,叫人看见,会不会被人说我与画中人有私情”
萧二太太听了这话,脸色陡然一变,连忙点头“会”
萧遥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便不再作画了罢。”为了侯府,她只能忍一忍了。
萧二太太听了这话,想到萧遥素日里也没别的爱好,唯有作画而已,若连画都不画,她在府中不知多无聊,当下便道“这个,不让你画画着实不好。这样,娘先回去想想,跟你爹商量一二阿遥,你不怕你爹知道的罢”
萧遥道“娘只能告诉爹一个,再不许与其他人说了。”
萧二太太点点头,回去了,当晚就将此事告诉萧二老爷,问萧二老爷的意见。
萧二老爷得知萧遥会作画,而且卖的价格还不错,大为高兴,笑道“阿遥说得没错,作画乃艺术,何分男女再者,她若顾忌这个顾忌哪个,反容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