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见她的手腕已经红了,便道“上回我给你的药膏,你回去搽搽。”
萧遥还以为皇帝还会跟自己好一番辩驳呢,不想他骤然转移了话题,且竟是关心自己的一时有些发愣,“啊”
皇帝道“回去搽药膏。”一顿又轻声解释道,“做皇帝的,做决策总不免会辜负一些人,但只要决策是正确的,对大部分人百姓都是有利的,而且对未来也是有利的,那么便值得做。历史上有人说,功过是非,由后人评说,便是这么回事。”
有时候一个皇帝下的决策,在当下显不出什么威力,但是对未来有非常积极的重要意义,那么,这就是值得的。
萧遥没有说话。
其实仔细想想,皇帝这一番釜底抽薪,从某方面来说,的确没问题。
可是,她亲眼见过那些饥寒交迫瑟瑟发抖的流民,更多地站在那些流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这时皇帝低笑的嗓音响起“你让我吃惊。”
一个年轻姑娘家,从前是丫鬟,不识字,也无甚见识,出来做了厨娘,自己读书认字,竟能从一句话猜出他的做法,着实聪明得紧。
聪明得,让他刮目相看。
萧遥淡淡地道“你吃粥罢。”说完自己就要离开。
皇帝见她神色淡淡的,便问道“可是恼了”
“我是厨娘,我是要回到厨房做菜的。”萧遥道。
皇帝道“不忙,先陪我吃粥。”说完见萧遥就要拒绝,便放软了声音,“你在外见过不少流民,可以将了解的情况告诉我,我也好心里有数。”
萧遥因为这话,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将自己看到的了解到的,一边吃一边说了出来。
皇帝点点头,脸色有些凝重“我便是知道饿殍遍野,可是不曾亲眼看过,了解始终不深刻。看来,我还是该多出来看看的。”
萧遥道“嗯,多体察民情也好。”
用完了小粥,她便下楼,准备回厨房做菜。
刚下到大堂便见严峻迎面走来,俊脸上带着笑意“今儿可得闲”
萧遥摇摇头“抱歉,今儿没空。你可是寻我有什么事”
严峻道“你先前不是说要盘个铺子么我从朋友处得知他家里一个远房亲戚要将铺子转出去,便来寻你。”
萧遥听得是此事,便抽出时间,与严峻到大堂一角坐下细说。
颍阳公主在二楼楼梯处用膳,能看到一楼大堂的众人,她是特地选了这么个位置的,坐下后,目光一直盯着在大堂用膳的萧家三老爷看,见萧家三老爷的目光突然频频看向某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萧遥,脸色就阴沉下来。
她先前与他说话,他推说没空,她说做东请他来吃饭,他说于礼不合。
难道如今他频频看着一个年轻姑娘家,便合乎礼数了么
颍阳公主抿了抿唇,目光冰冷。
这时,更叫她愤怒的一幕出现了
萧家三老爷站了起来,竟向着萧遥与严家老三走去
颍阳公主双手握成拳,死死看着。
萧家三老爷慢慢走到萧遥与严峻附近,上前与两人见礼。
萧遥问“三老爷可是有事”
萧家三老爷点点头,沉吟着说道“若你与严三公子有话要说,我稍后再说也是一样的。”
萧遥道“我与严三公子谈得差不多了。你有话,不妨直说。”
萧家三老爷看了严峻一眼。
严峻摸摸鼻子,笑着看向萧遥“我便先告辞了,旁的今晚再与你细说。”说着跟萧家三老爷行了礼,便风度翩翩地告辞了。
萧家三老爷看着严峻的背影走远了,这才看向萧遥“晴儿托人回来,让萧家好生感谢你的酸菜鱼片菜谱。另外,她还送了一个锦盒回来,我不曾看过,今儿没带过来,等哪日得了空,便带来给你。”
萧遥听了便点点头,谢过三老爷。
三老爷笑着说了不客气,欲言又止,片刻之后,还是含糊地道“严三公子平素行侠仗义,是个侠义之人。只是于女色一道上略有些豪放,你乃姑娘家,若非必要,还是远着他的好。”
萧遥没料到三老爷居然跟自己说这个,想到杨姑娘对自己的误会,心里倒有些认同,但是论起交情,却是严峻与她更好一些,当下就道“劳三老爷费心了,这事我会自己处理的。”
三老爷见萧遥没有答应,且对自己很是冷淡,并不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心里无端生起一股怒意,目光一转,瞥见萧遥手腕上的红印子,那怒气便瞬间消了,问道“你这手腕,是如何伤的”
萧遥拉了拉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红印子,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三老爷的薄唇抿得紧紧的,问道“这还没什么,如何才叫有事”
萧遥似笑非笑地看向三老爷“挨三十板子才叫有事。”
非是她小气要扯着旧事不放,而是实在为那个活生生被打死的姑娘不值。
三老爷的俊脸,瞬间没有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