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两个人并肩走在木廊上,边上连一个女使婆子都没有。难得的独处时光,让他生出些许留恋来。他悄悄瞥了她一眼,见她也望过来,立时讪讪一笑,“不知为什么,我好想带你回家,一时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这是未婚夫妻应当有的一种牵挂,他已经全情投入了,肃柔却还是放不开手脚。因为早前在禁中孤身惯了,家里至亲之间松散相处,并不是这样心境。适龄的男人和女人,因为多了婚约便多了好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即便是最简单的一望,也会让人心头七上八下,无所适从。
她不说话,他知道她还不能适应,但暗里感慨着,这颗不解风情的铜豌豆,已经开始发芽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开成娇俏的花,只是现在还需要耐心静待。
恋恋不舍,到了门前,她将他送到槛外,看着小厮把马牵过来,叮咛了句“天气燥热,王爷快马加鞭吧。”
他说好,脚下却挪不动步子。头一次对一个姑娘心动,尤其人家给他好脸色看的时候,他就顺杆爬,彻底把心遗落在人家身上了。
其实要说年纪,他也不小了,若是娶亲早些,连孩子都该开蒙了。自己出入风月场所,虽没沾过荤腥,但见识得也不少,就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欲罢不能的心情。
探过去在她手上一握,“我走了。”
肃柔赧然说“走吧。”
他这才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一个惯会马背上作战的人,动作自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肃柔看着他拔转马头,深深又望她一眼,到底决然一策,向长街上跑开去。她就这样目送他走远,待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方回身返回岁华园。
太夫人心里记挂金家郎子的事,肃柔进门时,元氏已经被召过来了,太夫人气恼得很,把小几拍得砰砰作响,“一个武将摔断了腿,这可怎么得了寄柔好好的姑娘,难道要嫁个瘸腿的郎子吗”
元氏还在彷徨,“只说摔断了腿,究竟严不严重或者只是挫伤了筋骨,养一养就会好的。”
太夫人一向知道这媳妇是个而人,尚柔的婚事已经被她弄成了这样,再来个寄柔,那长房就该乱套了。
转头吩咐冯嬷嬷“快去和将之媳妇说一声,让人到家就上这里回话。”
冯嬷嬷应了声是,匆匆往外传话去了,剩下婆媳两个愁云惨雾,太夫人只管一声接一声地叹息。
肃柔上前劝解“祖母别着急,先问过二哥哥是不是亲眼见到的,倘或也是听人传话,说不定有误。”
太夫人抬手指了指房檐,“就是有预备,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怕伤了腿呢,和人角抵被推下来,难保不像个似的四脚着地。”边说边叹气,“既然定了亲,怎么不知道保重自己,遇见这么莽撞的郎子,真是糟心得很。”
又等了两盏茶,听见女使在廊上叫二公子少夫人,太夫人支起身子朝外看,见人绕过屏风进来,忙道“将之,那个金家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将之蹙眉道“被人撂下了高台,当时我跟前一个副将在场,眼看着腿都打了个转了”说着摇头,“那条腿,怕是不成事了。”
元氏一听,捂着脸大哭起来,“定亲才两三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下怎么办才好,瘸了腿,怕是连公职都保不住了,我们寄柔的命怎么这么苦,难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
太夫人失魂瘫坐下来,嘴里喃喃道“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时寄柔从外而进来,进门便听见她母亲的话,白着脸道“那个金卧虎的腿瘸了吗这下可糟了”转头对太夫人道,“祖母,咱们退亲吧”
事到如今没有办法,要是情况果真坏得这样,也只剩退亲一条路了。只是人家刚遭了难,眼下就提退亲的事,有些不近人情,外人议论起来对张家也不利。思量再三,让人赶紧把大郎主叫回来。一家子商量了半晌,最后决定下来,明日让绥之和将之往金家去一趟,以探望为由,好歹打听一下金卧虎的伤势究竟怎么样,其他的再作打算。
及到第二日,绥之和将之下职之后便往金府上去了,门房把人请进门,金侍郎夫妇上前接待,但脸色显得有些灰败,勉强支应着,将人引进了金卧虎的卧房。
进门一看,就见金卧虎仰在床上,右腿拿木板固定着,用白棉布缠了个结实。想是忍痛得过了,而如金纸,连眼睛都凹下去了,绥之当即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但仍是上前问候,问一问伤情怎么样,可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
金卧虎虚弱地摇头,心里还是懊恼,捶着铺板说失算了,“以前角抵,我从来没有输过,这回脚下打了滑,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他母亲在一旁抹泪,“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胜败呢我早说不要和人斗狠,你偏不听,如今吃了苦头才知道厉害,看你下回还闹不闹了。”
绥之和将之交换了下眼色,旋即问“郎中可说什么时候能痊愈我料着,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要在家歇上一歇了。”
说起这个,金侍郎夫妇眼神有些闪躲,金侍郎嘴上虚应着“正是呢,少不得要在家疗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