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3 / 4)

任宁“你今天找我是不是还有事说”

贺关看了他两眼,才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不说我都忘了,你联系一下褚礼,把我的微信推给他,就说我是船上买他的人,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任宁“”

贺关沉吟一下“也别说我是贺关。”

任宁“你在这角色扮演呢”

贺关摇头“有点别的原因。哥,你要是想拿到你的工资就好好做吧。褚礼绝对是个王炸,他比我有钱途多了。”

任宁“知道了,我现在就推,你快走,不知道老婆好看成什么样,我看你脚都要从地板上飞起来了。”

任宁是个农村孩子,搭上经纪人这条线纯属巧合,说话总有点不过脑子。

贺关没搭理他一熟悉起来就爱挤兑自己的毛病,实在心神不宁,转身向桂堂七进门内标志性的两层小楼跑。

他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运动鞋好险又险地避开一块陶瓷碎片。

贺关定睛一看,是早上自己给楼冬藏装烟熏培根煎蛋吐司的暹罗猫咪印花盘。

贺关关上门,下意识喊“楼冬藏,你在哪”

他声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这血腥味实在太重了,重得好像人身上仅有的四五升血液被泼洒在房屋各处一样。

他绕过一片狼藉,在一楼没看见人,迅速向二楼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楼冬藏,你在哪,回我话”

贺关跑遍一楼,没有发现人。

谁来了他今天看到的只有那辆阿斯顿马丁

阿斯顿马丁

这辆车也太耳熟了

他怎么把最重要的一段给忘了

楼冬藏从被人抛下到完全黑化有一个转折点,这个转折点就在楼益来找他那天

楼冬藏虽然躲过了背债的陷阱,却没躲过被大哥身边的助理侮辱。

助理落在大哥后面,刻意多停留了两分钟。

他是楼君夺身边的人。

他骂的话夹杂着男女生殖器官,恶毒得贺关看小说时都匆匆翻页,只希望往后看楼冬藏能有个好的结局,结果一不小心,刚好看到楼冬藏被他按着手腕向卫生间洗手台的角上撞。

这他妈、这他妈

贺关在二楼卫生间的角落找到了人。

浴室里一片狼藉,躺在角落靠着墙角的人像一只奄奄一息的毒蛇,只剩微弱的呼吸。

又因为被人扔在花洒下面,湿淋淋的头发紧贴皮肤,更似嶙峋水鬼。

他衣物湿透,从乱发中露出一只带着死气的、紧闭的眼睛。

“你去哪了”

楼冬藏竟然是那个先开口问话的人。

他手腕处,泥泞的伤口中,有新鲜干净的血汩汩地涌出来,另一只手抓着花洒。

刚才的闷声就是花洒掉下来的声响。

贺关看到他这个状态,心里一块石头直直往下沉。

不行,楼冬藏不能黑化,他黑化了贺关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和一个时刻有自毁倾向的人在一起简直是住在地雷区,不知道哪一天踩到,会被立刻炸得血肉模糊。

他才刚穿来,不能就这样、就这样

有没有、有没有办法

贺关脑袋疯狂运转,上来关掉花洒拿开,冲出去找药箱,回来时无法抑制地浑身发抖。

他一声不吭,用最快的速度止血,检查他的手腕,敷料、包扎,一点不顾他浑身湿透,抱着他要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包扎时楼冬藏没有反抗,还有救。

贺关抱着楼冬藏的手直发抖,但还在用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慌乱。

迟来的愧疚要把他淹没了。

如果、如果今天他没出门楼冬藏、楼冬藏应该就不会

是他、是他没看好人

浴室地面上全是水,混着缕缕鲜血。

贺关缓了足足两分钟,才止住自己的颤抖,开口说话“我闻到血味儿上来了,楼冬藏,你别吓我,你怎么这么冷谁来家里了”

楼冬藏被他紧搂着,眼眸灰暗,不愿意动“你去哪了”

他机械地重复着一句话,只想要一个答案。

贺关没能抱动他,直接跪进一地冷水里,说“我上班去了,我今天早上做完饭吃过给你留了点就走了,你忘了昨天和你说过今天上最后一天班,我刚才翘班之后着急回来给你做午饭,这是回来了。以后只要有时间我都在家办公,在家陪你。”

楼冬藏闭着眼“嗯。”

他从刚才到现在为止只是坐起身,现在听到肯定的回答,原本垂下的手抬起来,抓住贺关的肩膀。

即使再怎么体弱,他也是个成年男性,冰凉的五指抠住贺关的斜方肌,几乎要扣进那块肌肉。

而贺关一动不动。

他不敢。

楼冬藏这样,真的像条冰凉的毒蛇。

缓慢地缠绕到你身上,冰凉无比的身躯勒住你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