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好电之后,贺关在电工师傅拿到了水、暖气和天然气的联系方式,先后联系了他们。
得到的结果是暖气和天然气晚上就能通。
水还要凑合一天。
贺关看弄差不多了,回屋又想起来没给楼冬藏医用胶带,又去给他拿胶带。
他上二楼,刚想重复一遍第一次的问话,就看到这次楼冬藏人坐在二楼中间的地上。
那个卷着的床单竟然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坐垫。
贺关
贺关好笑地问“思考人生呢”
楼冬藏闭着眼,脸色很差“头疼。”
贺关“看书看多了”
楼冬藏“嗯。”
贺关“我过去了。”
楼冬藏“你既然是来照顾我的,就不要做多余的事。”
贺关穿的运动鞋,步子不太稳腿有点发抖。
这房子太大,他今天做的又全是体力活,现在腿肚子疼。
说这话时,贺关已经在楼冬藏面前蹲下来,低头抓他的手腕。
楼冬藏下意识撤开。
贺关再次往前了点,靠得更近“多余多余你怎么把纱布和碘伏攥这么紧给我啊”
楼冬藏松开手。
贺关在他面前裁下一小段纱布,趁他不备,抓住他手指一裹一缠,接着低头把嘴里咬着的医用胶带粘上去,最后撕走沾着自己口水的一小节。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行云流水。
楼冬藏“”
贺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现在不是挺好你不心疼你的手指,我还心疼呢,它干嘛了你就把人家房顶掀了一半。”
楼冬藏闭目“把手砍了就不用在意了。”
贺关仿佛没听到他话里多离谱一样,见招拆招“快个鬼,砍你的手我还得下去拿刀,我腿疼,麻烦。”
楼冬藏很瘦,连带着手也是,瘦削得手与腕之间的窝都分明,皮仿佛盖不住骨,要努力顶着皮肤挣扎出来。
贺关抓着他的手是唯一的温暖。
楼冬藏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动也没动。
这是他这么多天里感受到的最暖活的温度。
正常人得点病都会心里发慌,楼冬藏失明两个月,还只是自尊心强了点,完全可以理解。
他知道自己的试探到这里就可以停止了。
至于眼盲
那可不是自己一个刚来一天的人能问的。
贺关低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流打在楼冬藏的手背上,现在看手指包好,很快松开了他。
贺关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包挺好,动动试试”
楼冬藏嘴角绷着,没懂。
贺关“给点面子,老婆”
楼冬藏极其明显地皱起眉头“老婆你疯了”
贺关“我喊你。”
楼冬藏面带戾气“谁是你老婆”
即使他看不见,贺关依然臭屁地摇摇手指“和我结婚了不就是我老婆不是吗,老婆我可不是你的保姆,别搞错了。”
楼冬藏“”
贺关继续说“我也没有要对你好、图你任何回报的意思,只是为了自己活得舒服点,懂吗不出意外我们会一起住很久,所以我只是为了自己住得舒服,自己身边的环境好一些。”
他挠挠耳朵“当然了,你怀疑我对你的人身安全有企图也完全正常,我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时候主动在你面前乱晃。”
贺关叹了口气“喊你老婆只是为了强调一点。在法律上,我们既然结婚了,就说明我和你一样是个人。至少你不会和一条狗结婚吧”
“我知道你看不见,所以会尽可能告诉你家里所有的东西,包括新增的、变更的,总之一切,毕竟这个家属于你。我可以保证我对你做的所有动作只是出于搭伙过日子的正常关心。”
“你如果不喜欢”
楼冬藏打断他“我如果不喜欢,你就不做了”
贺关“想什么呢,强迫也得强迫你好好接受。我看谁能挡得住少爷我,我不能白干活,必须什么事儿都让你知道,至少你不能在我面前头破血流。”
贺关说完便不再开口,就维持着这个蹲着的姿势看他。
其实这个口头协议没有必要。
因为楼冬藏才是弱势的那一方。
他原本就只能接受被家族安排的婚姻,对着来到自己家的另一个陌生人说是。
现在这个口头协议,反而是给贺关枷锁。
要求贺关处处关照、照顾一个人,并且不含其他意图。
楼冬藏很久才说话。
他问“晚上吃什么。”
贺关总算说明白一个要求,松了口气“鱼片儿汤,石斑鱼片的片,刺都没有,贼好吃。”
楼冬藏“石斑鱼”
贺关撑着下巴看他“就那种土黄色,圆头圆脑的鱼,身上有石头色的斑,应该是这么才被叫石斑鱼的吧。”
“反正长得挺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