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摇头,“多了一袋银子,应该是秦夫人偷偷塞给我的。”
“是一位热心肠的人。”常氏叮嘱她把银子收好,日后给她做嫁妆。
直到晚上众人聚在一起用晚饭时,胡言才说明了银子的作用。
“这笔银子是夫人向温小姐买马匹的钱,不然我恐怕得一路走回去了。”
温舒松了口气,“胡管家,那只是寻常马匹,不值二百两的。”
“临行前夫人叮嘱我,说温小姐落难,总得需要银子傍身,且日后出嫁,嫁妆总归是有的。她收了您一大笔的救命钱,这些就莫要推辞了。”
他都说的如此直白了,温舒自然没有再送还的道理。
一路骑马狂奔,从边城抵达华阳县,还不到中午。
进门便看到桑九正在院中劈柴,忙的汗流浃背。
“胡管家回来了。”
“嗯。”胡言来找秦鹿,将温舒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秦鹿搁下毛笔,道“休息两日,你再去趟京都,把桑九的心上人赎回来。”
“”胡言觉得自己很倒霉。
“临行前找桑九要一件信物,免得对方不愿意。”
胡言还想多说什么,之后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只得答应下来。
的确,目前家中的人,他去是最合适的。
桑九肯定是无法给心上人赎身,不得不被相府辖制。
若让桑九去给那女子赎身,纯粹是自投罗网。
他就不同了,京都可没人认识她。
一个年轻男子出入青楼,看中了一女子,欢喜之下重金给她赎身,只能算是一段风流佳话。
“夫人,万一对方知晓桑九之事还不肯赎身呢”
秦鹿抬眉看了他一眼,“这是你得问桑九,又不是我的心上人。”
胡言被怼后,突然笑了。
的确如此,他怎么这么糊涂。
找到桑九,胡言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他。
“”
桑九不知该作何反应,“我于素娘自幼相识,十几年的情谊,她是不会背叛我的。”
“刚才你犹豫了。”胡言一句话差点惹毛了对方。
桑九黑着脸,“其他的我没把握,只是素娘,绝不会背叛我。”
见他这副狼崽子凶狠的模样,胡言后退两步,“行,那我就替你去京都走一遭,你们之间有信物吗”
“”桑九傻了,“有”
他将素娘送他的信物交给胡言,是一个鸳鸯交颈的荷包,“别弄丢了。”
“放心吧。”胡言信誓旦旦,“哪怕把我自己弄丢了,你的荷包也会好好的。”
桑九抡起斧头,劈开眼前的木头,“你丢了,我的荷包还能找到你也别丢。”
不管如何,至少眼前的人是真的肯帮他带回素娘。
在很小的时候,两个乞讨的孩子相遇后,命运便被绑在了一起。
后来两人被一张饼给诓走。
桑九来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大宅子里,里面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去了那里,吃的喝的都有了,却没有见到素娘。
看管他们的人告诉他,只要他肯听话,就可以让他每年见素娘一次。
哪怕从每日的朝夕相处,到一年只见一次面,桑九也答应下来。
直到十几年后,再见到素娘,是在春风楼,京都一等一的青楼。
素娘成了楼里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
身价在桑九的承受能力之内,可他却无法为素娘赎身,大管家不允。
春风楼的名气,不单单局限在京都,在大盛乃至北黎和南楚,都是声名远播。
楼里的六大花魁,艳冠天下,各个才艺精绝,惹得无数高官富贾趋之若鹜。
盖因背后的主人是相爷,无人赶在楼里闹事。
素娘的名气不大,相貌只能算清秀,才艺也不如花魁那般出色,却仍被困在里面,不得脱身。
胡言休息两日,再次出发,这次是千里之外的京都。
如果顺利的话,不过月余便能返回。
桑九自这天开始,便陷入了焦虑,茶不思饭不想,惹得家里其他三人总是看他笑话。
去年洪灾,今年遇到了旱灾,索性不是特别严重。
华阳县紧靠大江,旱灾不可怕,只要不是洪灾就好,不用担心收成问题。
秦鹿坐在厨房门口摇扇子,婉娘在厨房里蒸凉皮。
如今正值秋老虎,天气即热又燥,感觉烤的人心里都在呲呲冒火。
吃点凉的东西爽口。
辣椒还不到成熟的时候,只能用蒜醋水凑合凑合。
“小公子,桑九,来吃点凉皮爽爽口吧。”婉娘切好凉皮,先给了秦鹿一份,扬声招呼其他两位。
一大一小来到厨房,接过碗,唏哩呼噜的吃起来。
秦鹿觉得没有灵魂,只吃了两口,拨到儿子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