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采买了几样东西回到家中,找到了徐夫人。
“娘,我见到秦氏了。”
徐夫人看上去有些老,也是早些年没给徐家生个儿子,把自己折腾的。
丈夫相继买了五六个小妾,每一回她都在提心吊胆,生怕妾室生下儿子,家里没有她们母女俩的位置。
如此折腾了十几年,得知是丈夫自身的问题,徐夫人才算是放下心来。
“秦氏韩家那三媳妇”
“就是她,半个月前三房被分出去,我以为他们娘俩离开了呢,没想到出现在县城里。”
徐夫人对韩家不感兴趣,或者说是瞧不上。
她暗中盯着女婿比较紧,就怕在自家铺子里动手脚。
好在成亲这些年还算老实,女儿刚诊出有了身孕,只希望能一举得男,徐家就有后了。
至于女婿,肯定不会让他当家做主的,万一有了钱,在外边寻花问柳可不行。
“你现在怀着孩子,我听你说秦氏下手挺狠,你只管远着她。”
徐氏摸着小腹,听话的点了点头。
见识过秦氏的狠辣跋扈,她怎么敢凑上前。
腹中的孩子可是盼了好久的,即便是为这孩子着想,她也要装作不认识。
一场雨落下,远处的田间地头多了不少农人。
倒春寒远去,地里的嫩苗被冻死不少,伴随着一场细雨,很多人都开始了补苗。
宁凤章侧坐在马上,身上裹着一件披风,正窸窸窣窣的吃东西。
“照你这个吃法,走不到家半路就没了。”
秦夫人给他带的点心不算多,总共二十个。
最开始一天四个,本想着至多五天就能到家,等剩下八个的时候,他们到家还有一半多的路。
这小子险些急了。
若非陈景卓想着自己比表弟大了十四岁,说不得还得偷吃几个,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哭鼻子。
“没了就没了吧,等从祁州返回禹州的时候,我绕路去探望秦夫人,再求他给我做些,好回去看望老师。”
陈景卓双臂圈着他,拽着缰绳,马儿踢嗒踢嗒的往前走。
之前宁凤章是自己骑马的,可惜身体还不算完全好利索,再加上时间相对充裕,没有着急赶路,倒是把大腿内侧磨红了。
最后只能侧身坐着,和陈景卓共乘。
事实上,陈景卓的腿早就磨破结痂了,再加上常年骑马,早已习惯。
这小子才骑了多久的马,来的时候赶的马车,结果抵给了秦夫人。
“你很喜欢秦夫人”
“是一位很好的母亲,我觉得母亲还在世,应该和秦夫人那般。”
揉揉表弟的脑袋,陈景卓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
“这次回到家里,务必要谨慎小心些,她没有除掉你,必然还有后手。给郡王爷过完生辰,你就赶紧回禹州,没事就别回祁州了。”
堂堂郡王府世子,居然被逼迫的连家都不能回。
“回去时我让赵珙护送你,顺便再给秦夫人那边送几车皂角。”
宁凤章露出一抹笑,牙齿雪白,“如此再好不过了。”
“救命之恩,非是区区银钱可报答的,不如我让父亲给楚先生修书一封,让他把韩镜收在门下,你觉得呢”
当世大儒楚峦曾是两任帝师,后当今陛下继承皇位,楚太傅的身子骨大不如前,辞别新皇返回祖籍,偶尔收几名弟子教授学问。
宁凤章摇头,“我问过了,韩镜不愿意。”
“他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这些,秦夫人呢”
“秦夫人让韩镜自己做决定,她不干涉。”
陈景卓微微皱眉,似乎无话可说。
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小孩子自己拿主意。
“吃完了,表哥咱们快些吧。”
拍拍嘴角,宁凤章催促道。
陈景卓应声夹了夹马腹,微微甩动缰绳,马儿瞬间飞奔出去。
被宁凤章提起的韩镜,此时正在看四书。
三百千在短短的几日都已经背诵下来了,其中的意思,即便老师抽查也能回答的极好。
他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上辈子死在他手里的官员和百姓无法计数。
有清官有昏官,也有不肯站队、执意与他做对的政敌。
若非君臣思想根深蒂固,说不得韩镜能干掉那个不听话的小皇帝,重新做一回摄政首辅。
就他这样的权臣居然还能重生,而且重生后自己的记忆里极好,近乎过目不忘。
上苍凭什么这么厚待于他。
此时的他读的大学,主要说的是“三纲领”和“八条目”。
在韩镜看来,这些东西无非就是应付科举,真的做了官,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水至清则无鱼,很多事朝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目下无尘是坐不稳皇位的。
先皇,也就是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