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棠飞到水坑前照自己的尊容,脑袋连着脊背是黄色的,眼周是朱色的,翅膀是草绿色的,尾羽是湖蓝色的。
甚美,甚美。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一旦动用灵力,咒术就失效了。
进入死灵海,很顺利的找到了落单的颜如玉。
紫貂自出生以来还没这么狼狈过,不知在哪个泥坑里滚了一圈,浑身上下污浊不堪,灰头土脸,曾经触手生温、摸起来如锦缎似的毛发也几簇几簇的黏在一起,一点鼬的尊严都不剩了,真成臭烘烘的过街老鼠了。
颜如玉流落魔界自己孤身流浪,一把辛酸史打碎了揉烂了往肚子里咽,这些天不惧艰险自力更生,结果一看见谢炀就绷不住了,葡萄粒似的大眼睛蓄满泪水,抱住谢炀大腿嗷嗷哭。
你可总算来了呜呜呜呜,主人在罪狱,要怎么救他啊呜呜呜呜。
因为不是主人,所以紫貂说的话谢炀听不懂,好在有周羽棠这个翻译官从旁协助,将quot颜如玉漂流记quot从开篇讲起,当真是闻者动容听者落泪,广大铲屎官见了要崩溃
老大呢,老大没有来找我吗颜如玉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比走丢了主人还要心如死灰。
这儿呢小鹦鹉飞到紫貂面前,现场表演鹦鹉骂人∶quot笨蛋,你落难我能不来吗quot
颜如玉两眼放光,一副死而无憾的表情。
咦,老大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啦
伪装,伪装。
不愧是老大,太厉害啦
周羽棠早习惯了彩虹屁,问道∶云岚呢
颜如玉∶回天雪宗报信去了。
尹喻被抓,那个爱儿子如命的尹空城必定亲自过来救人。
电光火石之间,quot机会来了quot的念头在谢炀脑海中升起,他对周羽棠说道∶quot我去送个信。quot
周羽棠心领意会,知道谢炀是写信通知清泳掌门,看来这场quot背叛quot的大戏要在死灵海上演了。
谢炀御剑前往偏僻的山谷里,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他才撰写灵符放出去。
师父那边早已准备周全,尹空城煽动人心的能力极强,仙道那边已经有不少人站队了,什么七宗卷终究是邪物必须拔除,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可疏忽大意,什么谢伶霄行踪诡秘刻意回避师门召唤很可疑等等等等,众说纷纭。
这样正好。
天雪宗来了,太上仙门来了,那个爱管闲事的和尚庙也不会空等着,必定也要掺和一脚,到时只需上演早已准备多时的反目大戏,然后顺理成章的投靠夜宫。
灵鸽载着灵符顺利飞走,谢炀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冷不防看见远处山壁后方飘出来的一片衣角。
谢炀心头一震,元神化剑怒而一斩,将数丈高的山壁整个劈开
巨石滚落,飞沙漫天,躲在后面的人受了惊,御剑仓惶逃离。
是他
那个在小院外鬼鬼祟崇不断张望的神秘人
谢炀赶紧追了上去,一口气撵出千里之遥,那神秘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究竟是谁,是夜宫的魔修吗
还是他的宿敌陆盏眠
周羽棠左等右等也不见谢炀回来,再看堂堂昆仑紫貂的尊容,实在太过丢貂脸,于是寻了条还算清澈的小溪,一翅膀把颜如玉扇进去∶好好洗干净,不然等会儿尹求索看见你都不敢认了。
一提到主人,颜如玉金色的瞳孔里又蓄满泪水∶老大,我主人肯定受了重伤,说不定就被关在红莲业狱受酷刑呜呜呜
你别这么悲观。
一定是,不然我主人为啥这么多天都不召唤我肯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连召唤术都使不出来了
它八成说对了,不过,周羽棠安慰人素来有一套,他飞过去蹲在小溪里凸起的鹅卵石上,语重心长的说∶不会啦,好歹是一起同过窗的交情,容尚卿不会那么冷血无情的。1
颜如玉半信半疑的瞪圆眼睛∶是么
老大说是,那就一定是。
颜如玉不再哭唧唧了,全身心的信任老大
它这么单纯好骗,弄得周羽棠相当愧疚。
拜托,容尚卿跟尹喻很亲近吗谢炀跟他同门同师,同住踏雪峰那么长时间,容尚卿对他下起蚀魂来可毫不手软尹喻若落到容尚卿手里,怕是,呃,凶多吉少。
你慢慢洗,我去看看主人回来没有。周羽棠逃也似的先溜了。
他扇动双翅飞啊飞啊飞,冷不防一面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周羽棠仰头一看,居然是张拴着符篆的渔网
好在本鹦鹉身手矫健
周羽棠快速拍打翅膀,在渔网罩下来的瞬间飞出包围圈,不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迎面扑来一个比他身体还要大的手,毫无人性的一把掐住他软乎乎柔嫩嫩的身子,不轻不重的那么一捏∶quot看你还往那儿跑quot
什么鬼
周羽棠睁大鸟眼睛看,血衣,红莲,是罪狱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