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目光忍不住细细打量着周淮晏的脸,心跳微微加快,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描摹着少年精致的眉骨,眼神中难以克制的流露出几分迷恋
“真是可惜,中了合情蛊,日后神智尽散,也就只余下这副漂亮皮囊了”
李昭云深吸一口气,勉强将目光从少年的脸上挪开。
她摸出袖中一片极小却锋利的刀片,然后挽起周淮晏的袖口,露出手腕。只是还未曾下刀,却像是突然看见什么,
李昭云猛地怔住,耳后开始微微发热。
只见那白玉般过分精致的腕骨内侧,散落着斑斑暧昧的红痕和齿印,一路蜿蜒向上。
特别地,引人遐想。
“”
京中皆知,九皇子近段时间迷恋上了,一个卑贱的异奴,把人天天带在身边狎玩抚弄,这痕迹大概八成是后者弄上去的。
看这颜色,鲜艳欲滴,大概是昨晚
李昭云总算回过神,她摸了摸发烫的脸,却也忍不住暗恨这周淮晏好没眼光,放着她这样一个绝世大美人看不上,倒是喜欢与一个那般卑贱污秽的异奴交欢。
接着,她取出早早准备好的血液,然后用刀片在少年的腕骨内侧划下一个极小十字。
锋利的刀刃抵在玉白的皮肤上,鲜红刺目的血液立刻顺着掌心滑落指尖,在地毯上晕染出一片暗色。
接着,拿出细针,将携带有母虫分泌液的血输入
这一刻,周淮晏只感觉可怕的疼痛犹如万千虫蚁蚀骨,从全身上下无数的神经末梢传来。
大脑更像是要炸开一般,神智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碎,只残余一片混沌。
少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他早已习惯自幼以来身体的虚弱和病痛,可理智失控的感觉,却是头一次。这样的感觉让周淮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怒和恐慌。
就像摸索在暗黑森林里的人,周围全部都是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他却突然失去了唯一的火把。
这样下去不行
得醒过来
醒过来
与此同时,李昭云突然胸口一痛,她立刻用帕子捂住嘴,拿下一看,雪白的丝帕上竟然多了一滩刺目的鲜红。
她面色大骇,猛地抬头看着坐在眼神空洞的少年,眼神惊疑不定
子蛊竟然在反抗我体内母虫命令
这根本就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但现在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刚才虽有略微的反抗,但主要控制权还在李朝云手里,
她得立刻把人带走,只要到了云水巷,那里就会有接应的人。
与此同时,红豆已经在另一个巷口掉头,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速速去禀报国公爷,殿下疑似被一女子用不明手段挟持,请他立刻来,我会在一路留下标记。”
“是”
眼看着侍卫策马奔走,红豆立刻翻身下马,迅速拆了宫女发髻,在路边的成衣店随手买了一件外衫裹上,
短短几分钟,她就从一个看起来沉静威严的大宫女,变成了毫不起眼的农妇,混入人群,迅速找到方才的车队暗中跟了过去。
然而红豆不知道的是,那侍卫还未赶到国公府的时候,就被人半路劫杀。
眼看着天色渐暗,阿翡守在栖梧宫门口,却丝毫不见主人要回来的影子。
难不成今晚要歇在国公府
小猫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他又想起了昨晚上的最后
那你呢
“主人”
明明当时,他们的身体那样亲密地连接着,可阿翡却觉得他们之间好似隔着万里。
“你近日很奇怪。”
“哪哪里奇怪”
看着少年沉沉如墨玉一般的眼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怎怎么了”
阿翡的声音开始逐渐褪去方才的欲念,变得理智和紧张起来。
周淮晏没有回答,因为他还不确定。但此刻,少年却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的紧张,因为小猫的身体也随着紧张而收紧了。
“”
短暂的沉默过后,银铃猛地摇动,几乎颠狂。又过了片刻,周淮晏抽身离开,走进浴室。
那是阿翡头一次和主人亲昵过后感受到了如此可怕的恐惧。他习惯性地清理着自己身上和房间里的狼藉,不经意抬头时,才发现此时的窗户,已经透入了些许微亮的天光
甚至,主人一改平日的作息,明明通宵了一个晚上,却在沐浴后直接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去了国公府。
而且,第一次没有把自己带在身边。
阿翡攥紧了自己无意识颤抖的指尖。
他一定是发现什么了。
也对,主人那样聪明的人
自从身份被异族识破的那天,阿翡就预料到此刻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
甚至他都还没来得及摸清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