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之前就锁定了可能的目标,不过她并不太在意彭胜源这个人。
彭胜源所在的餐饮渠道已经是整个和谐酒京市品牌部里头分量最轻的了,京市范围内五十五家餐饮连锁店才一千五百万的合同量,分摊到每一家年三十万不到的任务量,一个月才两万出头。他只是渠道上最普通的业务代表而已,真想要在这个渠道上做点什么影响力、破坏力也有限。
再从此人的客观条件和日常行为可知,他现年三十六七说酸话,因为一百句酸话也无法损害她当下以及未来可以拿到手的报酬。
但是如果要妨碍她赚钱,那就对不起了。
至于说引蛇出洞,路楠也想好了法子。
很简单,再给餐饮渠道加加担子。
路楠最近比较频繁地参加了行业内的活动,京市人脉一下子拓宽不少,想要签千万级的经销商确实还需要花点儿功夫,但是从这些意向客户中挖掘几个和餐饮行业相关的,说服他们签一两百万的小合同一点都不难。
从通讯录中找出意向客户,电话联系了拜访时间,带着小酒和宣传册,只是上门一两次而已,就谈成了。
骆俊杰最近还在轮岗,眼见路经理不出一周就搞定了两家餐饮渠道、合计二百八十万的经销合同,真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新签了餐饮渠道的经销商,渠道上必然多出许多事情。
酒水进餐饮店之后的陈列、对服务员的基本培训、盒盖费政策落实、促销小物料的配赠等等等,这些全部都是彭胜源的活儿。
“彭哥,我最近还在轮岗,也没什么事,我去帮你和路经理借车啊。”两家新的餐饮店在京市不同方位,小物料又杂,一共有五六个纸箱,公共交通工具出行肯定是不行的了,打车车费没有二百都搞不定。
虽然业务们每个月都有交通补助,但是一千两的交通补助在京市真不够打几趟车的。
彭胜源有些犹豫地说“这,会不会不太好”
骆俊杰拍着胸脯说“只要提前和路经理说好,咱们这是正当途径用的,她不会不答应的。”
几分钟后,骆俊杰一脸笑意地过来“搞定不过,还有个问题,我车技不行,在京市不敢开”
“我来,我来。”能借到车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彭胜源忙不迭地说。
骆俊杰跟着彭胜源去送物料的时候,小声问“京市的人,都这么有钱的啊一百万、两百万说签约就签约”
彭胜源点点头。
“哇,我原先在华安市的时候做商超渠道,真的是为了签经销商都难死了我都没有体会过忙得脚不沾地的感觉,还是最近跟你轮岗才体会到忙的渠道到底有多忙”他边说边摇头。
骆俊杰也不单单是在感慨京市的市场行情,他还在关注对方的表情呢,这么一看,就发现了,自己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彭胜源的眼神确实有些不以为然。
骆俊杰心想难怪路经理是领导,而我只是小喽啰呢,我天天和人家彭胜源住在一起,居然都没发现对方不对劲
“好在现在调到京市,还是路经理的手下,只要跟着她,我就放心了。”骆俊杰意有所指地说。
彭胜源只是笑了笑,没赞同也没可能性是工作方面。目前整个市办都知道,总部要给我升职是因为看中了我在布局海外经销商方面有些本事。所以,梁希明的上策应当是想办法证明他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他在京市多年,理论上拥有的人脉关系比我强多了,想要签海外经销合同好像也并不是很难;中策则是让和谐酒京市市办出一些纰漏,以证明我御下无方、名不符实;下策就是他目光短浅,只能看到自己私人利益,那么他就会用破己也涉险,到时候别人翻脸不认账,彭胜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反而会因为一时意气赔上自己的前途人人都知道,何涛是川省人,还是从酒厂出来的,在总部肯定有关系。你说,渠道出岔子,是业务主管顶包还是业务员顶包
简言之,彭胜源这样年近中年、有家有室的人,和无牵无挂、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小年轻不一样,他能忍何涛这么久,当然是因为源川给出的薪资待遇尚且还算过得去,以及何涛身为渠道主管,没有恶意扣他绩效分只是超出彭胜源工作范围的那部分算是做了白工,他这两年拿到的年终奖也不算太低。
这就是职场中并不具有不可替代性的中年人的悲哀。
路楠想除非最近何涛对彭胜源进行更过分的压榨且还扣他半年度绩效分,不然彭胜源大概率是继续忍的。但是也不包括另一种可能,即彭胜源这两年干了整个餐饮渠道的琐事,手上未必干净,梁希明如果确实还想找京市和谐酒品牌部的把柄,利诱不成会改威逼
并不是路楠思想阴暗,而是做销售做业务这一行,本来就会有许多灰色收入。
整个市办所有业务,私下少量不按照指导价出酒的事谁没干过
比如亲友要用酒,业务从经销商处以出厂价拿到货,加一点价转出去。三瓶五瓶或者十几瓶的,是窜货吗严格意义上说,只要跨了城市,当然算窜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