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除了沈昭慕,每个人都是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只有他,跟个“望妻石”似的,站在厢房门口,时不时地翘首以盼,等候池芫的消息。
不多时,听见动静的他,立即睁开有些酸胀的眼,从微微依靠着门框,变成站立笔直。
而池芫一回来就朝他的厢房赶来了,沈昭慕发现,池大将军的手上是真的不离那把银枪。
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地盯着池芫的四肢,没有看到血迹,才稍稍松口气,这会儿朝堂上的消息还没放出来,他仍旧不太放心地盯着池芫看了半晌,才问,“大将军,皇上没有处罚您吧”
但是问完,他又觉得自己天真,怎么可能呢,杀了皇亲国戚这么大的一件事,怎么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
池芫下意识想撒个娇卖个惨来着,但低头瞥见自己这男士靴子,忽然就虎躯一震,将她的“男子气概”支棱了起来。
她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皇上英明,得知裕王多行不义,虽说恼怒我先斩后奏,但也只是小惩大诫了。”
闻言,沈昭慕却难以因此就减少愧疚,他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池芫,语气波澜不惊,却是一掀袍摆就要跪下。
“诶你别,不是,你先等会,等我将圣旨抖开了再跪。”
池芫眉头一跳,心说你这动不动就跪的,要不是好感度和身份卡在这,我真的会以为你要求婚的。
不过她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份大礼要送他,便不拦着他跪了,只从怀里摸出热乎的圣旨,唇角翘起,眉眼生动几分,带着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沈昭慕听旨”
等池芫将文绉绉的圣旨宣读完,都没听到男人的反应之声,不禁纳罕,头从圣旨一侧偏过来,看向跪在地上,傻愣愣了的沈昭慕,不禁无奈失笑。
“沈寨主,虽说不能给你池字旗的军师之职,但我相信以你的才略,随我出征几次,立了功劳回来,皇上定会加官进爵的目前,就委屈你做个幕僚了。”
池芫倒是想直接给沈昭慕委任个军师的,但皇帝表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仿佛怀疑她被这黑山寨的寨主下了降头,她只好收敛些,说给个谋士的身份,好歹安抚下被裕王祸害的无辜人才。
韩渡舟这才松了口,给了个主簿的职位,且不是池芫以为的带编制的那种,而是随军后也就是说,要打仗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处的头衔,没有仗打的话,他就空有这么个职位,并无实权。
也能理解,她是知道沈昭慕的实力,可韩渡舟不知道啊,就算他宠着自己这个将军表妹,她也不好和军中将士交代。但她是知道剧情发展的,很快,就要打仗了,那时,沈昭慕这牛刀,是杀鸡还是杀牛,都要拿出来试试了。
她都想好了,自己是大将军,那怎么也要给他弄个官,不然以他的心性,怎可当个小兵籍籍无名就算他愿意,那感情线也不好开展啊
系统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我的宿主。
池芫我容易吗,自家相公的官职还要靠我去打拼。
哎,一秒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而他像个小白脸了。
事实上,沈昭慕并不觉着自己在牵扯了裕王的案子后,能够全身而退,毕竟他为寇是事实,皇上最多英明,体谅他被逼为寇的苦衷,不会对他进行追责。但池芫却是以招安的名义,收留了黑山寨的弟兄们,甚至现在还煞费苦心地给他求了这样的旨意
主簿也好,幕僚也罢,这些,他都没有奢望过。
应该说他的前程,自四年前便看不到了,他早在四年前就放弃自己的人生了。他苟活于世,不过是想报血亲的仇,至于报完仇后,能不能活着他都没考虑过。
可是现在,不仅大仇得报,他甚至还被这个大晔的保护神器重,大将军像是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就连他自己都不认为他有什么本事可以为他所用
但这些都是后话,他只是不敢置信,大将军会为他求了一道,随他协理彻查当年冤案的旨意。
皇上让周大人主审,大将军监督,还捎带了他这个被灭了门的惨案苦主。
“将军沈某当真可以随你去怀安城参与审理翻案一事”
他听见自己艰难苦涩的声音,在空旷的廊下,沙哑地响起。
池芫还以为他在想什么呢,结果却是怀疑这圣旨
她忙伸手扶他,但劲儿大了,直接将人提溜着起来了,怕他没站稳,她还好心地抓着他的手臂借支撑点给他。
沈昭慕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都是男人,再说了,大将军常年行军打仗,臂力惊人很正常。
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个个头没他高大的年轻将军是女儿身的话他估计会羞臊得找个地洞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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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芫也是在短暂的窘迫后,有些唏嘘,孩子多瘦啊,这皮包骨的四肢,要不是宽大的袍子掩盖着,她都没看出来。
“能,甭废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