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旬日里须得返城。
许多人是自家有车接的,也有骑马的。
因族学这旬日休假的固定安排,也衍生出本地的车送的生意。
有排车,即比平板车多了护栏的,里面再放两张条凳,能做八个人十个人。就是慢,但价格实惠。冬日或者雨水日子里还会扎上棚子。
张安午饭时候还琢磨下午怎么回去,就碰上了凌延。
凌延问“张小郎下午怎么回去。”
张安道“正发愁,第一次,还不知道怎么样方便些。”
凌延主动邀请“我有车,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张安大喜,一是舒服了,二是能和凌延这位尚书府公子亲近,正求之不得。
二人便一起坐了凌延的车回城。
十三郎来喊凌延,又扑了个空,嘟哝了几句,去带弟弟们了。
凌延带了张安回城,一路将他送回到巷子口。
张安力邀凌延到他家里去坐。凌延心中有算计,怕见到林嘉,林嘉对他生戒心,遂拒绝了。
放下了张安,没有直接回府,去找了凌明辉,道“你办法想出来没有”
凌明辉根本没去替凌延想什么办法,人家都嫁了,还想什么想。
他拿着几次从凌延那里弄来的银钱,给自己媳妇打了对银镯子,给母亲打了支银钗,很是让媳妇和老娘高兴了一回。
想想以前也是傻,居然想让凌延娶茹表姐,给秦家女提鞋都够不着,要搁着是他他也不乐意。平白地闹生分了,差点丢了这个钱袋子。
他还想糊弄凌延“在想了,我正想着怎么先接近他。”
不意凌延道“这不用你,我已经与他认识了。”
然后告诉了他那个张生如今竟去了凌氏族学念书去了,道“你只快帮我想办法,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把妻子让给我”
凌明辉心想,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说的是旁人的妻子。
他没办法,只好道“你再等等。”
因也不能直说他没办法,那样还怎么从凌延这里弄钱。
又开口跟凌延要钱,但凌延也没那么傻,这次不给了“你什么时候想出办法,什么时候再给。”
直把凌明辉气得想骂娘。
又一想,不能骂,因他两个是同一个娘生的。
张安一回家,小宁儿就窜了。
张氏也头一回这么多天没见着儿子,忙拉着左看右看,直说“瘦了”
其实也没有,因学里的饭食还挺好的。
又问“可辛苦”
张安抱怨道“好累,功课特别多。”
张氏听着心疼,尤其一去就一旬,太久不见,想得慌。张口就想说,要不然不去了,换回原来的
林嘉问“比原来书塾讲得如何”
张安必须得承认“那是讲得好得多了。”
林嘉道“我听说凌氏族学的书馆里,藏书量是极大的”
张安叹道“是,我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书。”
林嘉道“凌氏族学几代了,不好进的,多少人托了关系都不够,进不去。”
张安承认“是。”
他道“旁的附学的人还追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林嘉一惊,问“你怎么答的”
张安道“我又不傻,我只说是和尚书府沾亲带故的。”
没提凌昭,林嘉松了一口气,夸他“就这样。”
她道“我姨母只是个侧室,叫这些读书人知道了,可能会瞧不起你,能不提就不提了。”
张安点头“嗯嗯,我晓得。”
其实张安不提凌昭的真实原因,是从一开始入学就想到自己可能水平不如旁人,若说是探花郎荐过来的,反而可能引人耻笑了,遂干脆隐去了凌昭,只宣称和尚书府沾亲带故。
只在十六郎那想攀亲戚,吃个瘪。幸而遇到凌家十二郎不介意。他也打听了一下,原来十二郎是嗣子。
怎么运气这么好呢听说还娶了秦家女,十里红妆的嫁妆。
叫人艳羡。
唉,他若是有这样的岳父就好了。
小宁儿已经端了汤水进来“姑爷喝汤了。姑爷辛苦了,多补补身子。”
张氏也道“多喝点,你媳妇叫从下午就开始给你熬了。”
林嘉也温柔道“相公读书辛苦,补一补。”
小宁儿在一旁,亲眼看着张安笑着一口一口将那汤喝下去了。
张安一边喝汤一边问“我不在,家里可有什么事吗”
他如今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了,理论上来讲,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张氏道“让嘉娘说。”
林嘉便一件件将事情与张安说了。
“霉坏的库存都折价处理了。”
“库房的屋顶修葺了。”
“凌府四房那笔单子衣襟结算了现银。”
“家里的银子和这次结算的,都偿了以前赊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