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去也好。”辛胖子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从周一老姚在魔咒课上警告大家不准在舞会上折腾什么事情之后,我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感觉要出事。不去也好,不去也好。”
“咚咚咚”
讲台上响起几声沉重的木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坐在后面的几位年轻先生,请你们保持安静。”田教授笑眯眯的看向几位男巫,重重的跺了跺手中的藤杖,将同学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其他人的脑袋齐刷刷的转向后面,看向几位男巫,然后又齐刷刷的转回去,安静的看着讲台上的教授。
田教授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并没有怒气冲冲的从讲台下走下来,抽打几位男巫。
“今天我们学习一道清洁咒马上就是学院杯舞会了,我相信大家都希望收拾的干干净净,与自己的舞伴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而不是穿着臭烘烘的袍子,像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蜣螂。”
说着,老婆婆又重重的跺了一下手中的藤杖。
每个人面前的盥洗池里,顿时多了一堆脏兮兮,臭烘烘的袍子。
周六晚上的校园杯舞会,第一大学的全体公费生都必须参加。
郑清是在周四下午的生活课上才知道这件事的。
生活课虽然只有半年的课程安排,而且每周只有一节三个半小时的课时,但对于大一上半学年的学生来说,这门课程的重要程度与符箓学、天文学、卜算学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因为第一大学的绝大部分学生都是第一次离开家长独立生活,所以学校有责任将日常使用的一些生活类魔法传授给大家比如常用遁术、通讯类咒语、修复类咒、以及清洁类咒语等确保不会有人因为不会洗衣服而穿着脏兮兮的袍子在校园里跑来跑去。
那简直是所有巫师的耻辱。
鉴于这节课的重要程度以及必要性,第一大学将其列入全校性必修课,也就是课表中备足的通识类课程。这意味着入学的每一个新生都必须在这门课拿到及格以上的分数。
生活课的上课地点在教学楼西402,是一间小教室,但也是一间专业性的教室。
教室里除了正常上课需要的桌椅板凳以及黑板讲桌之外,每张课桌旁边还有一个独立的盥洗台、以及三个不同温度清水的黄铜水龙头。
深秋季节,下午时分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刺眼了。
由于高大的玻璃窗隔绝了屋外的冷风,让整个教室只能感受到秋日的温暖,感受不到秋风的萧瑟。这让站在盥洗台前的郑清有种强烈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尤其是秋风吹在窗户上,玻璃与窗棱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仿佛一道持续不断的催眠咒,更加重了他的这种感受。
“我觉得你应该向田教授请个病假,你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萧笑站在郑清身边,嘴唇微动,小声建议道“如果你站着睡着了,教授恐怕不会高兴的。”
田教授就是生活课的教授,是一位面容慈祥,但是弯腰驼背的老婆婆。
她总是习惯于拄着一根上粗下细的藤杖,慢吞吞的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用另一个手里举着的单片眼镜,仔细打量每个学生的学习成果。
遇到不合心意的情况,她总是不惮于挥动手中的藤杖,重重敲打这些年轻巫师的脊背,虽然很痛,但却完全不会受伤而教授联席会议似乎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学校也对每年上百封的投诉信置若罔闻。
这让众多上生活课的年轻人气愤之余,也多了几分畏惧。
作为九有学院的公费生,郑清还没有挨过田教授的藤杖,他也完全不想因为一个愚蠢的坚持惹得教授发怒。
听到萧笑的提醒,年轻的公费生用力眨眨眼,深吸几口气,努力睁开眼。
讲台上,田教授正背对着大家慢悠悠的在黑板上写着咒式,看样子正写在兴头上,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
“算了吧。”郑清犹豫了几秒钟,最终放弃打搅教授兴致的想法,摇摇头“也许只是昨天训练的有点晚了缓一缓就好。”
还有不到三天就是新生猎赛了。
在裁决猎队与邓子的帮助下,宥罪猎队每天几乎要在训练上花费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除却上课的七八个小时,吃饭以及写作业之外,留给宥罪诸位猎手每天睡觉休息的时间几乎不足五个小时。
这种近乎变态的训练计划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星期时间。
“还有三天,再坚持坚持,没关系的。”郑清虚着眼,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晕死在课堂上。
“大家都是一样的训练,裁决那边也给我们精力药水了但是你的情况格外糟糕。”前排的辛胖子把脑袋向后仰了仰,小声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你影子被割掉的原因”
郑清皱了皱鼻子,低下头,看了一眼脚底。
下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投射在地板上,留下一片晃动的、仿佛流水似的光晕。站在光晕中的,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学生、教授,都会留下一团漆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