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单独构成了一个群体,被称为“泡沫一代”。
他们从小树立起的生活目的是赶快富起来跟美国人过一样的日子,祖先留下的一切,对他们反而显得陈旧落后。
在他们的童年,之前那些严禁他们的哥哥姐姐站着吃东西的父母,反而开始鼓励他们边走路边嚼口香糖,甚至吞下汉堡包。
因为整个日本社会从那时开始,就认为学美国人就不会错。
而当他们长大,日本社会的失业率几乎等于零,大企业的终身雇佣制给上班族保证了一辈子的铁饭碗。
甚至因为有经济专家预判未来日本社会会出现用工荒,许多企业已经开始进学校抢人了。
不光名校毕业生成了香饽饽,就是谷口主任的儿子,谷口辛佑这样的三流大学生,也有企业需要,以优厚待遇招揽。
所以他们这“泡沫一代”,那才是心气儿高到了天上去,把人生中一切的美好都当成理所当然,把及时行乐当成唯一追求的群体。
他们反正不担心明天,玩儿的就是心跳,因此也是最能花钱的人。
别看年纪不大,出手却大方。
他们不但需要他们这个年纪最需要的体育用品、游戏机,摩托车,运动鞋。
也效仿比他们更成熟的哥哥姐姐们,学着化妆,谈恋爱,买奢侈品,出入高级场所消费。
没钱都不要紧这个年代又不愁工作,既可以打工挣钱,也可以找自己老子要嘛。
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想要钱就更容易了,援助交际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兴起的。
这是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女性获得合法的就业机会还没多久,男人花钱又太过大手大脚。
那么受到物欲的驱使,许多女孩子都渴望用最快的赚钱方法来感慨获得可以让同伴们羡慕的高档皮包和高档服装,也就顺其自然的和有钱男人泡在了一起。
没人觉得这种事羞耻,她们只担心自己衣着寒酸被朋友和熟人看不起。
这种心态其实目前的共和国也可初见端倪、
只不过那得换一个名词儿,我们国人把这种现象叫做“傍大款”罢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对于发了奖金的日本人来说,眼下就到了所有的人都要比赛花钱的时候了。
而且再这种比赛中,越年轻的“选手”越不在乎,越不把自己劳动所得当回事,这就是这个时代日本社会最为堕落和疯狂的一面。
像这种崇尚奢靡,把钱不当钱的不良社会风气,别说那些从苦日子熬过来的“老鬼子”们看不惯。
对于外国人,特别是在日工作的外国人,更是为此深受刺激。
别处也不说了,就说说坛宫饭庄银座分店。
那些跟着宁卫民来到东京打工的国内职工在这种时候就倍感五味杂陈,情绪上出现了重大问题。
为什么呀
就因为同工不同酬,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他们又不是宁卫民,怎么可能用高出常人的眼光,去理解这种事情的本质呢
他们也没有宁卫民的手段,或通过参与金融投机游戏,或通过当坛宫饭庄的房东收取房租,来增加个人的收入。
他们只知道大家都是打工人,他们工作的甚至比这些好逸恶劳的日本人更卖力。
但偏偏他们的收入明显拉胯,远远比不上这些日本雇员。
平日工作中也就罢了,看着那些日本客人带着漂亮女人光临。
除了点鱼翅、燕窝这样的高档菜,还喝十几万円、二十万円的法国红酒。
虽然他们也会觉得那种花钱如流水的奢侈程度很夸张,但这些坛宫的国内职工并不眼红。
毕竟日本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那些能在银座这样高档餐厅用餐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的社会名流。
这种对于常人的奢侈生活,对人家本就是司空见惯,人家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活的。
他们很清楚自己和这些顾客之间的悬殊差距,完全不是可以比较的人,那有什么可难过的
但是,让他们很难接受的是,那些坛宫雇来的日本服务员,居然也在收入上大幅超过了他们,这就有点不可理喻了。
因为这些家伙明明就是没有什么学历,也没有什么技术啊,都是日本人堆儿里垫底儿的主儿。
甚至这些家伙其貌不扬,连个头儿都不高,要是生在在京城,他们连坛宫招聘的初试都过不了,形象上就给刷下去了。
但就因为是日本人,居然每天就靠引领客人,为客人点点菜,就能拿到每月四十万円的薪水。
而且每时隔半年,还有相当于两月工资的奖金。
对于这种优厚的待遇,让那些国内的职工们可就真有点吃味儿了。
三十五万円、四十万円的工资加七八十万円的奖金
合着这一个月,这帮能吃不能干的小鬼子,个个都成了百万富翁
换成美元都有八千块了,要换成人民币,那是好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