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元房的分配名额。
为此,边大妈还是只能顺了儿子的意,勉勉强强让那个行事拉忽的沐月英做了自己的儿媳妇,和一个瘫子结成了亲家。
不过这样的妥协,也让边大妈觉得自己儿子吃了亏,便越发希望从婚事的筹办上掌握主动权。
应该说,女方的态度还是很令人欣慰的。
除了一台彩电,和要求带着母亲过门儿一起过,女方什么要求都没跟边家提,其他一切任由男方做主。
但偏偏边大妈的想法,却无一不被亲生儿子边建功所嫌弃。
认为时代已经变了,她的这些主张都过时了。
首先说这家具问题。
过去结婚,谁都是自己找木材,请木匠来打造。
边建功的哥哥边建军结婚时候,他们小两口的大立柜和沙发就是这么办的。
所以为二儿子的婚事,边大妈最近也是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才算通过常来缝纫社批货的几个个体户找着了打家具用的水曲柳。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边建功居然不要。
这小子非说看上了家具店里的新式组合柜,硬要花一千多块买一套现成的。
边大妈说来说去,都拗不过儿子。
最后一琢磨,反正这小子是花他自己的工资,那买就买吧
但就连婚宴,边建功也坚持在单位食堂办,这样的摆谱却是让边大妈真没想到。
要依着边大妈的想法,喜宴家里办,顶多请请邻居和至亲们,图个喜庆也就罢了。
饭菜不必准备过多,三四桌的流水席足以,中午晚上两顿饭,人岔开了吃呗。
只要请个正经饭馆当厨师的大师傅带人过来搭棚做几个菜,最后包个二三十块的红包就齐了。
这样满打满算,全部挑费也超不过三四百块去。
百姓家的喜事,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办的嘛,经济划算。
可边建功非说自己单位的领导同事多,都要请到了才行,坚持要在北极熊的食堂大操大办。
他还给边大妈算了一下账目,说一桌六十块钱,菜是六凉八热一个汤。
连亲戚朋友带邻居都请来,差不多得十二桌。
此外,每桌两瓶“双沟”白酒、四瓶京城白牌啤酒,所有汽水,厂子答应按成本价供给。
如果白酒不够,自己再备点儿。
关键是在外面办,又有面子,又省事儿。
什么心也不用操,吃完了抹嘴儿走人
在家办还得请厨子、搭大棚,乱乱哄哄全家老少一块儿跟着忙活,一次开不了几桌,一弄一天。
就这个主意,着实让老太太心惊肉跳了好几天啊。
要知道,边大妈和边大爷这老两口这辈子也没下过几次馆子。
压根就不认为外面办事儿,是自己这样的平头百姓能享受得起的。
而且虽说单看一桌的钱不贵,好像花费比在家里办多不了多少。
可一摆就是十二桌,这数目着实惊人啊。
也就是说连带酒水和喜烟喜糖,起码得花个百,那就是一个人一年的工资啊。
比边大妈一开始的预算翻了一倍不止。
所以老两口听着儿子这个主意自然头晕得慌,都觉得这样的婚宴有点太铺张了,难免心疼。
然而边建功却认为立足社会要靠朋友,交际比什么都重要,过去那套经济账如今不适用了,要办就得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才算和美。
甚至父母不同意、不出钱都没关系,边建功声称宁卫民早就跟他表示过要免费赞助他的婚宴,大不了他就去坛宫办呗。
这样一来,边大妈等于被儿子给架上去了,生怕欠这么一份天大人情没法还。
也就只有捏着鼻子认同了边建功的这个主意。
不过话说回来了,老太太一想,这么些年,自己大儿媳妇和二儿子边建功一直在各自的厂里代销宁卫民的尾货服装,都没少挣,应该各自存了也有万八千了。
尤其她自己因为管着缝纫社,还每月开着一份二百块的丰厚月饷,怎么说家里也比过去富裕多了,奢侈点倒也无可厚非。
于是在这件事上,便也不太纠结了。
但问题是即便如此,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啊,最后边家母子俩还是在一件事上打了绊子,实在没法沟通了。
那就是边大妈坚持按老礼儿来,婚宴当天,女方一切亲戚均可来,但唯有亲家母不能来参加婚礼。
而边建功认为这种旧俗就是封建残渣,理应移风易俗。
何况女方亲戚本来就少,他怎么能忍心让瘫痪在床的岳母独自在家,见不得亲生女儿出嫁的热闹场面呢。
就这么着,母子俩顶上牛儿了,谁也说服不了谁。
除夕这天也还在为这事儿各说各话,彼此怄气呢。
这不能不说,是好事多磨,也是时代变化所带来的副作用。
最后还有罗家,那也和边家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