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的礼物一个德国根德牌grundig的小收录机。
女儿就没怎么当回事。
表面上虽然霍欣笑吟吟的接过来,也谢过了。
但她转手就送给了姨妈的女儿,她的表姐。
对此,霍延平虽然有点心疼自己几乎一个月的工资,外加补贴就这么没了,可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毕竟霍欣长期受到妻妹一家的照应。
他本来还以为这是霍欣有意而为,作为一种受惠于人的报答。
尤其看到妻妹一家对此是那么高兴。
他对女儿的不小气甚至还有几分默默的欣赏。
可很快他就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了。
因为霍欣的大方的基础,是她真的不在乎,而不是出于报答和人际关系的考虑。
她自己用着一个索尼牌的小收录机。
远比那个根德牌的更时髦,更小巧,也更高级。
既可以别在腰间的皮带上,也可以放在书包里。
而且还有一副耳机。
可以随时随地,全情投入地听英语、听音乐。
完全不会受到嘈杂环境的干扰。
尤其是价格高昂,霍延平私下一打听,只有友谊商店里有售,而且要三百八十块外汇券啊。
那几乎能买一个大个儿的先锋四喇叭了。
再看看女儿听的那些磁带,几乎也有上百盘,还都是正版,没有串的磁带。
霍延平不禁为之暗暗咋舌。
便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询问,“我们寄回来的钱,你全买了这些东西了”
哪儿知道女儿直接笑弯了腰。
“爸,您也太小瞧人了。从去年起,你们寄给我的钱,我就再没动过,回头我就给你们存折。告诉您,这都是我自己的钱,我挣的。”
霍延平很难相信。
“你挣的你的工资能有几个钱”
“我们外企收入高呗,我的收入可比您多。”
跟着霍欣又公开发表对德国货的鄙夷。
“爸,不是我说啊,您看问题,不能太死心眼了。就比如,欧洲也不是样样都好,家电就差远了。您看您头几年从国外买回来那个傻大黑粗的电视,什么德律风根牌的。死沉死沉的。画面颜色也不好。您再看看人家日本货,那是什么样还有您这回买的这小收录机,哪儿有索尼的好啊。您和妈呀,要是驻日就好了,如今在欧洲待的眼光都变差了”
霍延平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女儿话里的意思。
“所以我给你买的你不喜欢,就送人了可那再怎么说也是两百多块的东西啊。你这丫头就不心疼也忒手大了点。”
霍欣却做个鬼脸,不甘地说,“可是,爸,我要怎么跟你说才行我现在真的挺有钱的。二百多,三百多,有什么差别不过我身上一根毫毛。我一个月最少两千块,而且多一半还是外汇券。”
霍延平这下真吃惊了,才明白女儿的狂妄来源于何处。
“啊你一个月真能挣这么多这都赶上我和你妈半年的收入了。”
霍欣不无得意,“所以说呢,您觉得贵,对我不算什么。”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无异于是对她老子的挑衅。
霍延平冷哼一声,话锋就转为了教训。
“胡闹现在我们的国家还很穷。你大手大脚的花钱用于享乐,是多么大的浪费。你也考虑考虑你父母的身份呀。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事儿。会怎么看待咱们”
“尤其我得提醒你,现在各方面对外资企业的问题争议很大,你们公司还只是作为试点存在。以后怎么变说不好,还得等到上层全面权衡之后,才能下定论。”
“你呀,要注意影响,更要往长远去考虑自己的未来。”
但霍欣却非常不服气,将嘴翘得跟小猪似的。
“您怎么又来了跟家里也打官腔。我自己挣的钱,怎么花是我的事儿。影响不好,那您穿我送您的西服,怎么不说影响不好”
“反过来瞧瞧您自己吧,一个堂堂的大司长,出国那么多年,别说西服还穿着劣质品了。就连块名牌手表都买不起。而且怎么脑子里还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比起待在国内的人还更想不开。”
“社会主义的分配原则是什么各尽所能,按劳分配。要不为什么国家现在开始放开鼓励个体经济了只要不违法,我们就应该鼓励出百万富翁。”
这这话让霍延平更是不敢置信。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我们国家的原则是要追求共同富裕,永远不会出百万富翁还别说百万了,就是十万也不应该”
霍欣却冷笑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难怪我们这么落后,都是您这样的人给耽误的。您就别少见多怪啦。我有个朋友。人家买画,一出手就是十几万的外汇券。”
“你的朋友”
霍延平又是一惊,不由追问。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他是哪儿的人他是干什么的他平白无故,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