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
这日远远的看见那位少爷出院子的阵仗,他心里一叠声地叫苦,老老实实避让到一边等这位过去。
孰料那缎面绣着暗纹的靴子就正正在他前面停下了,顺六心底一跳,寒意从脚底心往上窜。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靴子抬起来,忍不住就闭上了眼,准备生生地受了这一脚。
至于原因
这位少爷踹人哪里需要什么原因甭管是看不顺眼了、还是单纯的找乐子,他们这些底下的人不就得生生受着,挨了一脚还得说句“谢少爷的赏”。
顺六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身上的疼痛,反而听见旁边“咣当”一声。
再睁眼去看,就看见身旁的食盒被踹倒,里面的菜肴汤水洒了一地、杯碟碗盏也俱都跌碎了。
顺六心底暗自叫了句遭。
这些东西自然不会让少爷去赔,只是他接下来不知道多少个月的月钱都要搭了进去。
但即便如此,他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被这位少爷找麻烦,只是搭进去几个月的月钱,已经足足有幸了,他哪里还敢求别的呢
顺六正这么想着,却听上首传来一句,“好啊,你个家贼胆子不小啊,居然从厨房偷拿这么多油水看我不打死你”
贺晗这么说着,手往后一抬,立刻就有跟随的仆从递了鞭子过来。
这鞭子通体漆黑油亮、一看就不是等闲,但似乎是害怕伤着使鞭的人,在鞭子把手处小心包裹了一层软布,倒是让它的威慑力好像被削减了不少。
不过,作为即将被抽鞭子的人,顺六可一点都不这么想,他本就慌了神,再听旁边一声鞭子甩在地上的空响,忙不迭地连连磕头解释“少爷误会、少爷误会啊”
“小的不敢小的岂敢做出这种事这食盒是送给雪院的大少爷的”
几乎这话刚落,他背上就狠狠的落了一鞭。
霎时之间皮开肉绽,顺六就这么直接被抽得趴了下去,但他却不敢就这么倒下,咬着牙撑起来,仍旧接着磕头,“少爷饶命饶命啊”
他倘若真惹得这位少爷的气,恐怕今儿就得被活生生地抽死在这。
顺六恍惚看见那缎面的靴子又走了近,紧接着听到上首一声阴沉沉的,“你叫谁大少爷”
贺晗是知道家里新认回来的那个所谓“兄长”的,也知道接对方回来的原因,但这并不影响他对那个抢占了他身份的野小子不快。
顺六尚且磕着头,听闻贺晗这话却是整个人一个激灵,知道自己方才是说错话了。
他连忙半起身,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自己好几巴掌,这几下下手极狠,等到扇完,他嘴角已经溢出血来了,不过站在他跟前的贺晗却没有丝毫动摇的神色。
顺六见这情状,只能又狠狠地磕起头来,“小的知错、小的知错求少爷、求大少爷饶命”
沾着血的额头撞在地面上、一下又一下,这场景触目极了。
不过作为被恳求对象的贺晗却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他甩了甩手中的鞭子挽了个鞭花,又觉得这样的奴仆实在不值得他亲自动手,还少不了脏了他的鞭子,于是转身对左右,“看着他磕、不许停。”
这便是让人生生磕死的意思了。
正磕头的顺六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但却仍旧不敢停下。
他知道,以这少爷的性子,倘若他这会儿真停了,立刻会有左右压着他继续,还不如他自己来若是能等到少爷转眼间心情好了,还能逃过一命。
贺晗站在原地很是欣赏了一会儿顺六这恐惧以及却不敢反抗的模样,又觉得无趣,只留下一个人看着,自己则是拎着鞭子走了。
雪院。
这本是贺府角落堆积杂物的一个无名院落,但某瑞雪后一日,贺父经过,发现枯木寥落、颇衬雪景,于是这院落就有了名字。
现如今,贺家这个刚刚被认回来的少爷就被安排在此处。
阎铭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对住的条件实在不挑,郊外破庙住得、山洞也行,如果将就一下,找根牢靠点的树枝也无不可,过往经历对比下来,这种院落已经是极豪华待遇了。至于同住的沈询他倒没有阎铭那么丰富的经历,只是他对这些外在条件一向不怎么敏感,再加上有修为在身、几乎可以说是寒暑不侵,于是越发不在意了。
总的来说,两人对现在的居住环境都还算满意。
特别是阎铭。
他觉得别管之后怎么样,就是贺府现在给他的这待遇,都足够他替这家人“斩妖除魔”了。
一时之间工作热情颇为高涨。
不过他这会儿看看天上日头的方位,纳闷“这也该到了送饭的点儿了吧”
阎铭婉拒了沈询闻言递过来的辟谷丹,他解释“虽然也是抵饱,但是总没有饭菜下肚来的踏实”
他说着,人已经起身往外,“我去看看”
阎铭离开了不多一会儿,雪院就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
最前面被拥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