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还快的身影,忍不住“唉”了一声,到底也没管。
就刚才看见的那胆子、这小子敢出去瞎说就怪了
贺夕亭也确实没有出去说,应该说以他在贺府的地位,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听。
阎铭和沈询两个人这几天就在贺府被吃的喝的供着,那边阎铭一开始推脱说要再思量一番的药方也没有人催,阎沈二人假扮的这游医和药童的身份好像被贺府的主人遗忘一样,被暂时安置在这院落里。
不过府邸的主人忘了,贺家的仆从却不能。
特别是每日来送饭那几个仆役,心底不由嘀咕每日白吃饭不干活,还吃的那么多,他们几乎要怀疑这两个人是来骗吃骗喝的了。
这话倘若跟阎铭说了,他大概要委屈极了
还顾及着自己假扮的是个游医,他吃起来已经够克制了,而且还一人吃了两人份他猜沈询那里是有辟谷丹的,也因此发现对方没怎么动饭菜,就以“免得引人怀疑”为由主动包揽了这项任务。
吃饱了自然是要干活的,阎铭自觉这事儿是自己揽下的,倒也主动接下了探查消息这项活计,只让沈询在这边等。
不过探查消息的阎铭还没有什么收获,沈询这边倒是遇到了点小问题。
沈询抓到了一个偷药材的小偷。
正是那天被阎铭拎过来的小少年。
意识到自己被发现,贺夕亭胡乱抓了一把药、转身就跑。
沈询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这小少年显然对这边的地形非常熟悉,特意东拐西绕,而且还专挑的那些府里的客人不好去、或者那种窄小的只容身形瘦小的少年通过的小道这才小心翼翼地到了最后的目的地,一间颇为破落的下人院。
贺府这种地方,就算是丫鬟下仆也要分个三六九等、在主人面前得脸的自然吃得好住得好,一应待遇比之少爷小姐也不差什么,但是若是普通的二等三等丫鬟小厮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几个人挤一间住、偶尔得了赏赐才能见点荤腥,再往下待遇越差而这里更甚、是最下等的粗使仆妇睡的大通铺。
这会儿是白日,众人都在当值,一打眼看过去空空荡荡的,只在最里面被一个帐子隔出来的小间里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大抵是里面的人染了病被单独隔了出去,又因为带着病不好在主人面前出现、所以这会儿才留在这里。
“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熬有毒”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贺夕亭差点把手里这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裂了口的破陶罐扔出去,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但这动静还是惊动了屋里的人。
最里面的帐子晃了两下,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女声,“怎么了亭儿咳咳”
这一句问话好像就耗费了里面的人全部力气,她立刻就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贺夕亭也顾不得眼前的沈询,立刻高声回应“我没事”
里面的女人似乎放下了心,也或许是她现在的状况实在没有力气再多想什么。
而在外面院子的空地上,贺夕亭和沈询沉默的对峙着。
追来的只是个比他年岁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这件事让贺夕亭明显松了口气,比起那天面对阎铭的紧张,他这会儿虽然警惕,但是神情要放松得多。
隔了许久,他才低声,“上次刘嬷嬷病了就是煮这个、长成这样的药喝好的”
他说着说着,自己的声音就已经小了下去。
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更有可能是自己认错了。
最后还是沈询到里面帮那个病中的女人看了病。
在这个看病很大程度上靠经验、几乎以年纪决定医术水平的时代,女人对儿子说“请了大夫”、但过来的只是个少年模样的药童并没有任何质疑。
在虚着声音向沈询道过谢之后,她忍不住愧疚又心疼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显然是知道就算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是请个药童来,过程中大概也要有不少波折毕竟、东院的那位恐怕只恨不得她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