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让喝多了。
本来他不想喝酒的, 但是李阿玉说那些话像一根小刺一直扎在他的心里,每动一下,那根刺就会不轻不重刺他一下。
偏偏出去时刚好看到一个酒吧,干脆就进去喝了两口, 他忘了自己喝不了酒, 一杯下肚, 头直接晕了。
祁让摇摇晃晃走出酒吧,也不怎么清醒, 打了个车直接回去。
大约二十来分钟的样子, 车停了,祁让走下车, 被冷风一吹,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了不少,看清眼前铁门的模样, 他才意识到刚才他竟然不小心把地址报成了别墅这边。
祁让敲了敲昏沉的头,正打算离开,一转身, 一辆黑色的车从主道拐进来,刚好停在他的身后。
“让让, 你怎么过来了”
祁月白从后座下来, 穿着休闲的针织衫,头发也柔软地落在前额,和平时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模样大相径庭。
祁让酒劲儿还没下去, 质问道“你去哪了为什么穿成这样”
祁月白皱了皱眉, “你喝酒了”
“对, 我就是喝酒了要不是我喝酒打错车了, 还不知道你背着我竟然穿成这样出去约会呢”
“我没有出去约会。”
“那你去哪了”
“你喝醉了, 先进去休息吧,这个问题我们明天再讨论。”祁月白说着,握住祁让的手臂想把他带进去。
“我不进去”
祁让挣开祁月白的手,踉跄了几步扑到车窗边,问司机道“你跟我说,他到底去哪儿了”
“这”
“快说怕他干什么我都不怕。”
司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犹犹豫豫地答道“先生刚从医院回来”
“医院去医院干什么”
“让让”祁月白想要阻止祁让。
祁让把住车窗,“让他说快点,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几天一个自称是先生的父亲的人突然上门刺了先生两刀”
“爸爸”祁让愣了一下,脑子慢慢运转起来,回头愣愣地看着祁月白“所以你这几天才没来伤得很严重吗”
祁月白眼中并无怨怼,摸了摸祁让的头道“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
“爸爸他怎么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先进来吧让让,我全部解释给你听。”
祁让愣愣地被拉着走进屋内,坐在沙发伤上了,才后知后觉有点颤抖。
祁月白披了一条毯子在祁让身上,这才说起了祁让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祁氏最终没能挺过来,真正致命一击的,是祁崇运和政界收受贿赂的事情被上面当典型抓了,这中间还涉及了政府的一块地以及两条人命,祁崇运被没收家产,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祁崇运预感到再无翻身的可能,被抓之前来找了祁月白,就为了拉他一个垫背的。
“怎么会”祁让喃喃道,不敢相信,好像只是一眨眼间,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了。
“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这些事情我想等尘埃落定之后,再慢慢告诉你。”
“那妈妈和奶奶呢”
“妈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失常,现在在疗养院,奶奶在刚被申请破产的时候就病倒了,我把她送到美国治疗了。”
“怎么会”
祁月白把有点失神的祁让搂进怀里,“不要怕,还有我在,让让,我是你的哥哥,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祁让眼眶一酸,埋在祁月白衣襟处放声哭了起来。
c市进入十二月便开始了连绵数十天的小雨,每天都只有几度的气温,穿上再厚的衣服好像也很难抵御这样的寒冷。
祁崇运最终判决的日子,也是其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阴雨天。
因为是公开审判,祁让和祁月白都进入了旁听席,勉强能看到祁崇运已经消瘦得可怕的脸,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只剩下一双眼比亡命徒还要阴鸷。
最终审判的结果是坚持原判,死刑缓刑两年。
这样的审判出来时,祁让听到观看席传来的叫好声。
祁崇运被两个人押送着走出法庭,路过走廊时,远远看到了祁让站在祁月白身边。
祁崇运站定脚步,对着祁让道“他把我害成这样,你还站在他身边”
他知道,祁让能听到他说话。
押送人员没有急着送走祁崇运,反倒是等在原地,似乎是打算给祁让一点说话的时间。
祁让不知道这究竟合不合法,快速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当初我不想结婚,是你联合奶奶,逼我和哥哥结婚。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最爱的不是我,而是钱和权力。”
“我只是为你选择了一条最正确的道路。”
祁让很失望“我会照顾好妈妈和奶奶的。”
事到如今,祁崇运依旧不觉得他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他爱祁让,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同时也承担着整个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