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位长辈提及哥哥江凌,姜留也是百口莫辩。
前年秦城碧那疯子开始四处造谣,说姜留要给当妾。江凌为了把秦城碧的注意力和恨意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便让秦城碧误会他倾慕姜留。因为江凌装得实在太像了,他不只迷惑了秦城碧,就连姜任两府的人都认为江凌对姜留有意,更何况是外人。
面对这种情况,姜留一开始还辩解一句不是这样,我与江凌是兄妹,我只拿他当哥哥。
这话说出口后,别人会回说一句“他是你的义兄不是胞兄”,然后看姜留的表情,仿佛她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所以后来,姜留干脆就不解释了。
若是朋友说,她就笑笑听着;若是别有用心的人讲,姜留便直接挥狼牙棒这两位是她爹爹的好友,所以姜留笑眯眯听着。
姜留发现,爹爹的好友们虽看着都是放荡不羁爱自由、混日子的,但办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
两日后,柴四叔便把左羽林卫副将王新恩守卫同穴山时抓获偷入同穴山人员的情况摸清了。
景隆四年末,姜二爷发现白虎进宫献瑞,万岁将同穴山及附近的几个山头划为天降居所后,京兆府和羽林卫奉命,将天降居所内种田的百姓、打猎为生的猎户迁出,圈定了保护区的范围。这一番折腾用去三个多月,直到景隆五年春末时才算尘埃落定。
景隆五年,王新恩共抓住了一百三十二个偷入同穴山的人,姜留从这份长长的名单里没有发现“郑春久”的名字,想到郑春久也可能是魏从的假名,便决定从头再找一遍。
第一眼,她便盯住了“郑韭”。
郑韭是第一个偷入同穴山被抓人,他入山的时间是景隆五年正月十三,但郑韭却没被砍头。
柴易安解释道,“山中百姓搬迁需要些时日,那会儿还不算抗旨。”
姜留不解,“不算抗旨为何要把他抓起来”
因为这个人是第一个被抓的,王新恩与柴易安吃酒时多说了几句,所以柴易安还记得,“因为郑韭偷进的是天降居住的洞穴。第一次被抓后,他解释不知道那里不让进,王新恩就饶了他一回。可过没几天,他又偷摸跑上同穴山被抓,这回他说是自己上回进山时丢了东西。王新恩觉得此人可疑,便将他送到了京兆府。”
姜留
莫非魏滨带出宫的东西,被藏在了天降的洞穴内这地方还真是保险得很。
姜留继续问道,“柴四叔可知郑韭如今在何处”
柴易安回道,“京兆府大牢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郑韭当年秋被判服五年苦役。”柴易安笑道,“他服苦役的地方是瀛州,跟着黎炎光同一批走的。说起来,郑韭算是沾了你父亲的光。”
姜留点头,柴四叔这么说不无道理。因为当年她爹爹从刑场救下黎炎光,便好人做到底,得知黎炎光去瀛州服役后,便给江凌的外祖父写了封信,托他照看黎炎光。郑韭跟着黎炎光一起赶往瀛州,多少能跟黎炎光混出些交情来,也算是一并被照看了。
姜留追问道,“四叔可还有郑韭的消息”
柴易安摇头,“之后我就不清楚了。”
郑韭景隆五年末被押去瀛州服苦役,现在是景隆十年春末,如果他还活着,苦役也快服完了。服役之后他就是自由身,再找他就更不容易了。姜留立刻升起一股浓浓的紧迫感,谢过柴易安后,她带着名单返回任府,立刻叫来延平将郑韭的事情讲了一遍,吩咐道,“速联系江老将军,请他追查郑韭的下落,若郑韭还在瀛州,一定要看牢了他。”
延平又在心里叹了一声无巧不成书,才笑道,“姑娘,郑韭不在瀛州。”
最近还真是时来运转,查案进展十分顺利。姜留激动得站起身,“延叔知道他在何处”
延平点头,“前年冬天,郑韭与黎炎光父子一起跟随江熹景表少爷回京,然后跟着去了肃州。”
去了肃州
“之后可有他的消息”
延平摇头,“因郑韭是跟随黎炎光一起押往瀛州的罪犯,又跟着保护表少爷的队伍一起回来,所以小人对他有几分印象。他去了肃州后,小人便再未听到过他的消息。”
姜留立刻道,“我这就跟哥哥写信,你速安排人,将信以最快速度交到哥哥手中。”
延平退出去后,姜留立刻抽下书架上的诗经译注,用密信的形式将现在的情况交待清楚,交给延平寄了出去。
用密信传递消息的方法是姜留和江凌琢磨出来了的,就是用只有他俩才理解的编码规则进行编码写信,也只有他俩知道如何解读信。所以,就算密信意外落入别人手中,也不会泄露消息。
姜留的通信渠道及不上景和帝的,她的书信经过将近七日的传递,才被姜财送到江凌手中。
刚从战场归来,身穿染血盔甲的江凌握着来信,手都忍不住发抖。若不是重要的消息,妹妹不会用这种方式给他写信。
摘盔卸甲净手之后,江凌先启封看清落款的日子是四月二十八,便从书架上取了诗经译注,对照书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