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用完饭,姜留就被伯母陈氏拉到了东院。陈氏关好门,神秘兮兮地问,“伯母昨天便想问你,只是一直没得着空。我听说你二舅母跑了”
姜留扬起小脸,“伯母听谁说的”
陈氏瞪大眼睛,“这么说就是真的了”
姜留摇头,一本正经道,“我姐去外祖母家时,听说我二舅母跟我二舅吵了几句嘴,出城散心去了。我表弟还在家里呢,她能跑哪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陈氏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她抬手给姜留整了整漂亮的细绸窄袖小衫,叮嘱道,“留儿你以后可得离你二舅母远点儿,她坏心眼儿太多。你如果往她身边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算计了。”
“留儿记下了。”姜留应下,仰着漂亮的小脸问道,“伯母,这话是昨日来听戏的张夫人跟您说的么,您觉不觉得张夫人心眼也挺多的”
陈氏没想到姜留一下就猜到了,张夫人当着她的面讲王家的闲话确实不妥,陈氏放下手,讪讪道,“张夫人心眼是不少,可她人不算坏。再说”
姜留的桃花瞳亮晶晶地望着伯母,接过话茬道,“再说,张夫人知道很多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伯母跟她一块待着觉得挺有意思,还能知道很多事儿。”
被侄女这么直白地讲出来,陈氏更不好意思了,因为背后对别人家的事说三道四并不是好的德行,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姜留早就看明白了,大伯母这人自以为精明但她在大小事上都糊涂得很。她已经这样过了半辈子,再想改是不可能了。不管怎么说,自打姜留和爹爹救了大郎哥回来后,伯母待她高低不差,再加上伯父和大郎哥待她也很好,姜留觉得她得做点什么,不能让张夫人把大伯母哄得团团转。
她漂亮的桃花瞳一转,便有了主意。姜留握着伯母的手,用老太太间嚼舌头的神态和语气,凑到伯母耳边道,“伯母跟张夫人经常在一块待着,可发现她嘴里有一个好人”
这个陈氏转眼珠子想了想,张夫人嘴里,还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
一见被自己说中了,姜留又趁机泼上一瓢热油,“伯母您想,背着您的时候,张夫人会怎么跟别人说咱们家,说伯母您,说我大姐姐”
张夫人嘴里没一个好人,所以她在别人面前,也一定不会说姜家、她和容儿的好一旦把张夫人经常说的那些话套在自己和自己的闺女身上,陈氏的眼睛立时就瞪圆了,越想越生气。
姜留郑重道,“伯母以后可要离张夫人远点儿,她的坏心眼儿比我二舅母可多多了。您如果往她身边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算计了。”
已经算计了昨天张夫人才从她手里讨了个御赐的甜瓜回去炫耀陈氏气得用鼻子哼气,抬眸见姜留笑眯眯地看着她,才琢磨过味儿来,抬手捏住姜留的耳朵笑骂道,“好你个鬼丫头,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留儿再也不敢了,伯母饶命啊――”姜留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讨饶。
陈氏吓得连忙松了手,“真拧疼了我连拧你三哥耳朵时一半儿的劲儿都没用上。”
姜留跳开一步,做了个鬼脸,“一点也不疼,留儿骗伯母的”
“你这鬼丫头”陈氏也笑了,“去玩吧,这两天天热,别总往外跑,少吃点冰。”
“好――”姜留拉长调应了,转身跑回了西院。
见姐姐和母亲坐在堂屋说话,姜留一下就想到昨晚的事,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这是开始了她才十二岁,
就要学习御夫术了
眼睛还有些红肿的姜慕燕见妹妹来了,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道,“方才姜白进来回话,说二舅乘车出城去了山前庄,说是要去把柳氏接回府。”
听到二舅光明正大地过去接人,姜留赞道,“这招不错。”把人光明正大的接回来,先堵住闲人们的嘴,再慢慢收拾柳氏。
姜慕燕则担心柳氏带走的金银字画,“只要柳氏还在山前庄,二舅去了肯定能把她接回城,只是她带出去的金银字画便不好说了。”
妹妹一直让人盯着刘承,所以姜慕燕知道刘承夫妻二人到了山前庄后手中银钱并不宽裕。柳氏既带了金银字画进庄,刘夫人定不会轻易把这些东西吐出来,而柳氏必定也不会承认她偷拿了二舅的字画。
雅正却道,“燕儿莫小看了你二舅。他既然选择光明正大地去,就有法子把人和钱财一并带回来。uu看书 ”
就是王问樵没有办法,王家老夫人也不是摆设,日渐没落的王家手头也不宽松,王家还有女儿要嫁,若讨不回字画,王老夫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姜留也道,“柳氏还在山前庄,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不到晌午消息便送回来了,但结果却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王二舅乘车去接柳氏,从庄里带出来的竟是一具尸体
这件事在姑娘面前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延平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汇报道,“柳氏早就与刘承有染,此番她去山前庄名义上是找刘夫人,实则是想让刘承派人护送她远走高飞。两人昨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