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去哪了葛桂香看向她爹。葛伟忠转身看向自己身边的葛渡,葛渡连忙道,“回大人,碧桃是被一个说是她娘的妇人赎身的,没说要去哪。”
王铜海继续问道,“碧桃走时,包裹里可带了一盒面脂”
“没有”葛渡十分肯定地回道。
“啪”王铜海用力拍响惊堂木,“于捕头,即刻带人去葛家搜查,寻找被碧桃藏起来的面脂。”
东城衙门到通济坊走个来回,怎么也得一个时辰,王铜海吩咐休堂。葛伟忠立刻跑到唐希良面前,求他给自己的女儿治伤。唐希良自是不会拒绝,写了张方,又吩咐人去逢春药铺抓药。李回春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提前告退了。
待于海良带着被碧桃埋在墙角的面脂回来后,王铜海再次升堂,唐希良验看证明这盒面脂含有鱼尾葵汁后,案子便十分清楚了葛姑娘的脸是被葛家的婢女碧桃下毒弄伤的,且她应是受人指使,否则一个小丫鬟干不成这么大的事儿,指使她之人与为她赎身之人应是一伙的。至于此人是谁,还得等南城兵马司抓到碧桃之后才能知晓。
为何是南城兵马司因为通济坊在南城,葛家如果想报官抓拿春桃,自然要去南城报官。
姜留对葛家报不报官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葛家什么时候给自己赔银子,“大人,现在能证明此案与雪霞晚无关了么”
王铜海点头,“雪霞晚内的赛桃花不含毒,店内也未发现鱼尾葵,可证明与此案无关。”
姜留行礼,“雪霞晚正正经经做生意,却无辜被牵连,葛老爷未经查证便派人砸铺子,请大人为小女子做主,请葛老爷赔尝砸毁的六百七十八两货物,并出十两银子为被葛家打伤的伙计看诊,以及赔偿小女子五百两的店面声誉损失,共计一千一百八十八两。”
葛伟忠不干了,“大人请明察,小人派去的人再怎么砸,也砸不掉六百多两银子的货”
这个不用姜留回话,于海良便道,“大人,经查,葛家仆从六人砸损了雪霞晚内各类脂粉两百三十二盒,确实值这么多银子。现场的货物还未清理,如果葛老爷不信,可派人去查验。”
王铜海拍惊堂木,“葛伟忠,你可要亲自去验看”
葛伟忠心疼得直抽抽,“大人,不必了,这银子小人赔。不过姜家说的三百两的店面声誉损失,小人不服,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这事儿确实新鲜,王铜海低头看姜留,“姜姑娘”
姜留立刻道,“大人,小女子的店铺是做脂粉生意的,葛老爷不分青红皂白便让葛家下人嚷嚷着雪霞晚的胭脂致人毁容,从通济坊走到了东市,这谣言恐怕已经传遍全城,这话散播出去,小女子的店铺生意必定受损。大人您说,这部分钱是不是该让葛家赔偿”
该侧门处的姜二爷点头。
有道理。王铜海点头,不过五百两是否多了王铜海偷眼看站在侧门处的姜二爷,发现他居然笑着伸出一个大拇指,只得默默转回头,对姜留道,“确是此理。”
葛伟忠道,“大人,纵使小人说错了话,但您已升堂查明案情,谣言自然就消了啊”
“堂外站着不足百人,从通济坊经七坊到东市,路上有多少人,葛老爷可能数清这些人把谣言散步给了多少人葛老爷可能算明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听到这样的谣言,还有几个人愿意到雪霞晚买胭脂小女子要花多少银子请人四处宣传,弥补这次谣言造成的损失”
说到这里,姜留抬起小脑袋,哽咽道,“大人,小女子的娘病故已有四年,小女子当时只有六岁,都快记不得娘亲的模样了。这家铺子是娘亲留给小女子和姐姐的一点念想,若因此事导致雪霞晚关门,那小女子连这点念想都没了。”
姜留转头,又问葛伟忠,“葛家姐姐脸伤了,葛老爷心疼派人到店里理论,小女子当然能理解。可他派人带着棍棒一路喊着过来,就是要砸了雪霞晚的招牌。敢问葛老爷,小女子与你无冤无仇,您为何要砸了小女子的饭碗,毁了我娘留给小女子的脂粉铺子”
看着姜留悬泪欲泣的小脸,堂上的王铜海、堂内的衙差、门口看热闹的百姓都忍不住心疼了,恨不得立刻打死葛伟忠给她出出气。
门口百姓叫嚷着让葛伟忠给姜留赔银子时,姜留吸了吸小鼻子,又道,“若是葛老爷不愿赔银子,那就请他派人去消除谣言,只要以后没人再信此谣言,那小女子就不收这些银子,请大人做主。”
这个王铜海捋胡须,问葛伟忠,“你可愿意”
葛伟忠的表情像是吃了翔,谣言已经传出去了,他无论怎么做,这件事也不可能提起、没人信如果有人还在传谣言,那是不是自己还要赔姜留银子
他爹的,姜二这闺女比他狠多了,五百两银子啊葛伟忠的心继续抽抽,“大人,小人愿赔银子,可五百两也太多了。”
姜留立刻道,“景隆二年,有人出损招,要砸了西市佛香阁的招牌,佛香阁告到衙门,衙门判那人赔佛香阁半年的进项,那人赔不上来,被判五十杖,苦役七载。今日葛老爷之行事,与那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