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延图和各路想夺黄金之人的眼皮底下,孟三举步维艰,三日竟未能走出应天府,只得派人回康安城送信,让父亲派人来护送他南下。而此时,姜二爷乘坐的大船已经由运河进入淮河主河道,行船速度提高三倍,一路南下。
六月二十五日,姜二爷一行在杭州弃船登岸,该走旱路。而此时的孟三,才刚刚到达义阳。
在船上晃悠了近二十日,姜留登岸后踩着平坦不晃动的土地觉得很不习惯,姜二爷更是指天对地地发誓再也不坐船,从姜凌小脸上的表情来看,他的想法也差不多。
由康安至杭州,再从杭州至泉州,是有些绕路的。但这段路,他们非绕不可,因为姜二爷应考的马匹,须得从杭州取得。大周掌天下马政的衙门是太仆寺,三年前太仆寺少卿罗旭书告老还乡,归养杭州,此人爱马成痴,家里养着不少好马。
罗旭书与姜冕有些交情,姜老夫人与罗老夫人也常有往来。姜家出事时,罗旭书也曾帮忙从中斡旋。姜二爷考武举需要上好的马匹,姜松便与母亲商量,请她给罗夫人写了封书信,希望能从罗家的马场里买一匹通人性的好马。
在杭州下车后稍事歇息,姜二爷一行换乘马车,赶往罗家的萧然山马场。待到了萧然山,姜留透过车窗往外瞧,只见此地的山峰不高,但植被极好,待到了山脚下的罗家马场,只见此处草地平阔,水流潺潺,被木栏杆围住的操场内,一灰一黑两匹马相互追逐跑过,马身上的肌肉匀称结实,马头高昂,马鬃飞起,甚是神俊。
鸦隐和卢定云忍不住异口同声道,“好马”
裘叔也通些马经,“看这两匹马的身形,似有大宛马的血统。”
姜宝激动地握住栏杆,“二爷看远处那匹胭脂马,蹄脚真是绝了”
男人好马,姜二爷也不例外,他两眼冒光地望着马场内的马匹道,“爷要跑得最快最稳的”
鸦隐忍不住吐槽,“二爷想要,罗大人可不一定舍得。再说,这样的马没几千两银子拿不下的”
姜二爷哼了一声,命车夫赶往罗府。
姜老夫人的书信送进去不久,罗家大门敞开,一个花白头发的管事婆子快步出来迎接,“果然是姜二公子老夫人得知您来,欢喜得不得了”
姜二爷含笑,“几年不见,贺嬷嬷别来无恙”
姜留跟着爹爹一起笑,爹爹记人的本事,让她不服都不行。
贺嬷嬷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的老天爷,二公子竟还记得奴婢这张老脸,奴婢真是真是二公子,这莫不是六姑娘吧哎呦,您看姑娘这模样,跟您小时候一模一样”
姜二爷点头,“正是留儿,这是我儿姜凌。”
听到姜二爷说旁边的黑小子是他的儿子,贺嬷嬷的笑容僵了僵,连忙给姜凌和姜留行礼,请他们入内。
待见到罗老夫人,姜留立刻就知道爹爹的马,稳了。因为罗老夫人见着她爹,跟见着亲生儿子一样
“我的儿啊,快让伯母瞧瞧,这几年可想死伯母了”罗老夫人拉着姜二爷的手,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你娘可还好”
“母亲安好,只是伯母离京后母亲少了串门的去处,连门都懒得出了,天天在家摆弄她的花花草草。”姜二爷笑着,“这次我们来,给您带来两盆酒醉杨妃。”
酒醉杨妃是牡丹中的名品,罗老夫人也好花花草草,更欢喜了。说了一会儿话,罗老夫人便提起马的事,“待会儿伯母领着你去马场转转,你相中哪匹就牵哪匹”
姜留
“侄儿不敢夺伯父的心头好。”姜二爷嬉皮笑脸道。
正说着,高大魁梧的罗老爷子迈步进来,吹胡子瞪眼道,“马场里哪一匹都是老夫的心头好”
姜二爷带着儿女们起身,给罗伯父请安后,笑嘻嘻地道,“伯父把靠着心边儿的那匹给侄儿”
罗老爷子眼睛瞪得更大了,“心边上是骡子,你要不要”
姜留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引得罗老爷子身旁的胖小子盯着她看。姜凌不高兴,侧身把妹妹挡在身后不给那傻小子瞧。
姜二爷点头,“只要能骑着中武举人,莫说骡子,便是驴也成。”
“滚犊子”罗老爷子骂道,“骑驴去外场,你不嫌丢人,老夫还嫌丢人呢”
“那伯父帮侄儿选匹不丢人的”姜二爷顺势道。
罗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搭话。姜二爷转而问道,“这是映泰吧”
罗老夫人笑道,“是呢,你大哥怕我们老两口在这儿孤单,便把映泰送了来。”
罗映泰抱拳行礼,“映泰见过姜二叔。”
姜二爷拍拍他的肩膀,“那是你凌哥和留儿妹妹,去跟他们玩吧。”
“是。”胖乎乎的罗映泰立刻跑到姜留身边,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留儿妹妹”
姜留站起身还礼,“映泰哥哥好。”
这个妹妹不光长得漂亮,说话还温温柔柔的,比他姐强多了,罗映泰用力点头,“留儿妹妹,咱们去马场里看小马好不好有一匹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