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若影看了余越一眼。
余越微微点头,嘴上说“樱桃寨和五里村是邻居,两村向来交好,邻村老人生病,做小辈的自当看望。阿影,一起进去看看吧。”
林若影说好。
二人便在李保康的带领下走进卧室,黑神警觉地紧随其后。
屋子里有一股阴阴湿湿的霉味儿,好像旧棉花和烂木头长年累月堆积在一起的结果,空气不是很好。
这间卧室出于阴位,不向阳,光线晦暗。
阴阴暗暗的屋子里靠墙摆着一张床铺,一位瘦骨嶙峋的枯槁老人躺在里面,盖着棉被,头戴黑色毛线帽,扯着泛黄的蚊帐,压根看不清楚。
黑神皱眉问“没有灯吗”
李保康把灯打开,但是开了等于没开,光线微弱得可怜,于屋内昏暗并无太大改善。
他说“老母亲不喜欢太明太亮,各位见谅。”
三人在床边坐下。
余越随口闲扯一些樱桃寨和五里村这些年来的发展变化,无关痛痒,实际上却在暗中观察这卧室。
卧室里,除了两样上了年头的老家具,再多也没有了,实在简陋。
而他重点是寻找黑气源头。
他用涂了牛眼泪的双眼不着痕迹地打量,发现黑气就在床铺之上,虽然被厚厚的棉被盖住,但仍有一部分从缝隙里溢出,凝重如同黑墨。
鼻子里隐约闻见一股尸臭,不是很明显,被一些香料的香味压着。
难道那冲天的黑气,却是尸气
那么重的尸气,已经成“煞”了。
他留意了一下,老人的呼吸和房间里的灯光一样,微弱到几乎没有。
生命能量也几近于无。
难道说,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
那么跟大家说话的又是谁
只听老人说道“保康别愣着啊怎么不给客人倒茶”
李保康似乎很听母亲的话,连忙起身而去。
片刻端上茶水,杯子内壁脏兮兮的、布着茶垢污渍,可见单身汉有多不讲究。
余越端在手里没喝。
林若影连接都没接,让李保康放在柜子上。
黑神警惕得很,自然也是一口不喝。
老人咳嗽几声,浑浊的眼睛在暗处转动,用嘶哑得有点可怕、而且古怪的声音说道“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老李家进了门连水也不肯喝一口”
林若影准备去端杯子,黑神用眼神制止,自己先喝了一口。
余越则面不改色,照样是不喝,说道“老婆婆,我们没那个意思。茶水太烫,让它凉一会儿。”
老人“哼”了一声,不知是不是恼了。
气氛僵下来。
林若影问黑神带了多少钱。
黑神把身上钞票全拿出来,林若影也拿出自己的,余越见状明悟,掏钱凑过去,凑了两千元整。
林若影把钱放在枕头边,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李保康本来十分拘礼地不肯接受,余越好说歹劝才让他没再推辞。
“谢谢”老人发出两个字,嗓音暗哑,如枭鸟夜啼,有几分可怖。
几人走出卧室,余越让李保康自由发挥做一条红裙,又问订金多少。
李保康说“订金不必了。你们是好心人,我信得过你们三天后来看,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改。”
然后一行人离开了李保康家。
余越问“有没有觉得这家人可疑”
黑神虽然觉得疑点重重,但绝不愿当着余越的面承认“哪里可疑,很正常啊。”
“这么大热的天儿盖棉被,正常吗”
“患了疟疾,夏天也会打摆子。说不定老人家是得了什么怪病。”
从村尾走到村头,几百米的距离,林若影一言不发。
黑神见她俏脸儿之上颜色有些难看,便问“头儿,你怎么了”
林若影向后看了一眼,眼神发直,双臂有些怕冷似的环抱肩头“李保康家确实有问题,从他们家出来直到现在,我都感觉那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没有感情,也没有生机,就像漆黑深夜里的冷火,阴寒彻骨,很难受。”
黑神说“头儿,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产生了错觉”
余越笑说“没想到,像林姑娘这样的冷美人儿也会怕冷”
黑神喝道“喂,你怎么说话的”
余越并非有意调戏林若影,只不过想报复她一下,之前她到自己家里,搞得大家都产生误会,有一种她调戏了自己全家的感觉。
而且黑神这个家伙也很烦人,顺带着调戏一下。
林若影却似根本不在意,摇头说道“不是错觉。在我把两千块钱放到床头枕边的时候,手掌明显感受到一阵冰凉,是不同于寻常气温的两种温度,仿佛我一伸手便穿越了两个世界。”
说完,她看着自己的右手,素手如玉,仿佛那股冰寒挥之不去。
黑神也不再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