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副统领。”外头的侍卫见他出来,忙迎上前道“陈少卿在楼下呢,您”
“守着这里别让人打扰,我去办一件事情。”裴斯远道。
他说着径直走到了柳即安待着的那间房门口,朝门口的侍卫问道“方才你们过来之后,他说了什么”
“这个人说他和方才那位您的人是中书省衙门的,还说您的人是在御前当值。”侍卫道。
柳即安不知裴斯远的来意,赔着笑道“裴副统领,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您看着余兄的面子上帮帮我。”
裴斯远深吸了口气,在将人打一顿还是扔下楼之间犹豫了半晌。
“你们先去忙,这里暂时交给我。”裴斯远道。
一旁的守卫会意,便都退了下去。
“今日是他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他”裴斯远问道。
柳即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余兄找得我,他说余大人让他给你伯父准备一份生辰礼,但他不知道该送什么,便找我问问。”
“他为何不直接问我”裴斯远拧眉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柳即安道。
“然后呢”裴斯远问道。
“然后我就想着带他来放松一下”柳即安觉察到了裴斯远骤然变冷的目光,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来人。”裴斯远突然开口道。
守卫闻言忙快步走了过来。
“派两个人亲自押着他送回柳府,在他家门口大喊三声,就说柳公子在归玉苑聚众宣淫,让柳府的人好生管教,莫要丢了柳妃娘娘的面子。”裴斯远道。
柳即安闻言面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裴斯远道“裴副统领饶了我吧,我爹会把我打死的,若是事情传到宫里,我姐姐定然也要被我气死”
“你还知道要脸面,怎么将你的余兄推出来的时候,不顾忌一下他的脸面呢”裴斯远冷声道。
柳即安闻言一怔,面色顿时苍白一片。
裴斯远懒得再跟他废话,转身大步走了。
守卫当即将他从雅间里押了出来。
“这么大气性”拐角处一人探出头,朝裴斯远道。
这人正是大理寺的少卿,名叫陈喧。
上一回裴斯远查寻欢楼的案子时,他便帮了不少忙。
这次他手上正好有个案子,因为牵扯到了京中勋贵,他有点没底,这才求了裴斯远来帮忙。
“放心吧,姓柳的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人。”他说罢便快步走向了余舟所在的房间。
余舟这会儿正垂着脑袋胡思乱想呢,听到开门声忙抬头看去,见到是裴斯远心中下意识放松了些许。
小寒见裴斯远进来,很自觉地退到了门外守着。
裴斯远上前在余舟肩膀上轻轻一按,将人按在了椅子上,自己也拖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你要骂我吗”余舟小声问道。
“你说说,我为什么要骂你”裴斯远问道。
“我不该来这种地方。”余舟道“柳即安不是值得交的朋友,我不该信任他。”
“你还知道带着小寒在身边,也算是学聪明了不少。”裴斯远无奈道。
余舟大概没想到他竟会夸自己,有些惊讶。
“往后还跟他一起玩儿吗”裴斯远问道。
“不了。”余舟道。
余舟虽然迟钝,却也不是好赖不分的人。
他此前一直对柳即安没有绝对的恶感,是因为对方从未对他有过实质的伤害,甚至称得上很热情。
但今日,柳即安将他推出来的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对方的本性。
有些人或许平日里没有多坏,但关键时刻会下意识拉着身边的人挡枪。
余舟这次算是长了教训了。
哪怕裴斯远不说,他也不可能再和柳即安交往。
“大理寺的陈少卿最近接了个案子,有人在归玉楼买走了小倌,杀人抛尸。”裴斯远道“案子查到一半,估摸着可能会牵扯到勋贵,他怕搂不住,叫了我过来帮忙撑个场子。”
余舟闻言一怔,问道“凶手在这里吗”
“凶手是”裴斯远顿了顿,道“你知道方才台上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吧”
“是雌雄同体吗”余舟问道。
“算是吧。”裴斯远道“被杀的小倌也是这样的人,凶手应该是有这方面的嗜好,所以哪怕不在今天这些人里,也一定是和他们相熟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余舟问道。
“因为柳即安带你来看的那个,并非日日都有,错过了一次要等许久,所以好这一口的人大都不会错过,反倒像柳即安这样来瞧热闹的是少数。”裴斯远道。
他犹豫了一下,又道“而且他们好这一口的人,大多彼此都认识”
余舟闻言立刻就明白了,这就等于是一个有着特殊癖好人的小圈子,所以彼此都认识。
“裴副统领,陈少卿让属下知会您一声,人都登记完了,要找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