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熬制之后已经将里头的油脂拔掉了大半,吃在口中肥而不腻,口感极佳。
“好吃吗”裴斯远问道。
“好吃。”余舟几乎都没空抬头看他,一边闷头吃面,一边道“比江月斋的手艺都好。”
裴斯远闻言不由失笑,伸手将他额前的一缕碎发朝后捋了捋,道“慢点吃,不然一会儿该难受了。”
他手指带着些许微热,拂过余舟额头时,留下了些许特别的触感。
余舟吃面的动作一动,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表情带着几分茫然。
裴斯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挑起自己碗里的面吃了几口。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从小馆子出来后,余舟一脸崇拜地问道。
裴斯远得意地挑了挑眉,道“我嘴也挑,不爱在吃的东西上受委屈,遇到我算是你有口福。”
余舟闻言认真地点了点头,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人在这世上总得有能让你高兴的东西,从前能让我觉得高兴的东西,大概就是一口佳肴吧。”裴斯远道。
“我也是。”余舟道“那你现在呢”
“现在”裴斯远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猜。”
余舟自然是猜不出来的,他索性也不费那个工夫。
裴斯远见他不猜,便主动道“我从前也常去中书省衙门,怎么就没注意过你呢”
余舟闻言一怔,顿时有些紧张,看向他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斯远没想到自己随口这么一句话,竟是又让余舟紧张了起来。
他无奈一笑,道“我若是早知道你这么有意思,也不必等着他们给你下了药往我房里塞了。”
余舟
这是什么奇怪的言论
当日,裴斯远带着余舟吃饱喝足,便将人送回了余府。
他回宫之后,大理寺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证据已经差不多了。
“刘侍郎”路知南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道“你要亲自去拿人吗”
“他不配。”裴斯远道“臣不想脏了手。”
路知南闻言便吩咐了过来传讯的人,那意思让他们依着律例去办便是。
与此同时。
刘府的书房里,刘侍郎正认认真真擦拭着自己的书案。
“大人,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一人立在书案另一侧,道“您若是想离开,属下就是拼了命也要将您送出京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去哪儿”刘侍郎失笑道。
“那您就这么认栽了”那人不甘道。
“棋差一着,怨不得旁人,谁能想到那个废物小白脸竟能想到用狗辨味的法子”刘侍郎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天意吧,当初他本该死在寻欢楼却没死,今日反倒是我栽在了他手里。”
那人闻言顿时一脸内疚,恨不能当场自裁。
刘侍郎却开口道“你走吧,去避避风头。”
“大人,我不走。”那人忙道。
“你没有入刘府的籍,他们查不到你头上。若此番我的家小能躲过一截,来日你好好替我照应着。”刘侍郎道。
他说罢似乎不大放心似的,又道“你斗不过裴斯远,不要做蠢事。”
那人闻言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心中却道,我奈何不了裴斯远,还奈何不了那个废物小白脸吗
上次没能让人送走他,这次他要亲手除掉这个小白脸,替他家主子报仇
裴斯远今日在宫中一直待到半夜,陪路知南喝了几杯酒。
他正准备要告退时,来喜却匆匆来报,说余府走水了。
“哪儿”裴斯远问道。
“余府。”来喜忙道“余舍人家里”
不等来喜说完,裴斯远连朝皇帝行礼都没顾上,匆匆便出了宫。
夜深人静,余府的火光看起来十分显眼。
“火从开始烧到烧起来,速度太快了,咱们根本来不及救”余府的家仆朝巡防营的人道。
“有人受伤吗”巡防营的人一边指挥着人救火,一边问道。
“火是从我们家大公子房里着起来的,大公子的小厮住在隔壁,被烟熏着了,这会儿还没醒,但是大夫说没有大碍。”家仆道“可是我们家大公子”
“他怎么了”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突然传来,令在场所有人闻之都不由有些犯怵。
巡防营那人转头一看,忙道“裴副统领。”
裴斯远并不理会他,沉声又问了一遍,道“他怎么了”
“他”家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余舟,忙道“大公子房门被人锁死了,火又是从他的房间开始烧的,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
裴斯远闻言快步朝着着火的地方奔去,却见那处整个房间早已被烧得残败不堪,房梁几乎都烧塌了。巡防营的人和余府的家仆一直在试图扑火,但水泼上去根本就无济于事。
不用想,里头的人这会儿别说是活着了,只怕尸骨都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