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不问问我打算送谁呀”沈舟横看着脸色铁青的陈氏软声细语道。
“我管你送给谁我不同意。”陈氏直接摆手道,“不能送。”
“我打算送给府台大人。”沈舟横眉眼含笑看着她温和地说道。
“府台大人”陈氏困惑地眨眨眼道,“为啥呀你这干的好好的,又没有出差错,兢兢业业的,为啥给他送礼”来回地踱着步念叨,“你这是朝廷命官,又不是他任命的,凭啥给他送礼啊”
沈舟横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娘,您想什么呢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啥”陈氏停下来抬眼直视着他道。
“因为开山凿渠的事情。”沈舟横沉静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你等等”陈氏疑惑地看着他说道,“咱小老百姓上衙门那是得送礼,这你可是七品县令,你也得送礼才能见到上峰”
“娘,您也说了我是七品芝麻官,这府台大人可比我品阶高多了。”沈舟横和颜悦色地看着她说道。
“不是,这开山凿渠也不是为了你自己啊这是公事。”陈氏眼前忽然一亮道,“这可是公事,也也要送礼吗”
“是的”沈舟横闻言轻点了下头道。
陈氏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屁股坐在了厨房的长凳上,“你让我缓缓。”怎么都想不明白,“横儿,这是公事。”
“我知道。”沈舟横回身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可这是敲门砖,不然我连府台大人府门都进不去。”伸手拍了拍放在长桌上的篮子提手。
“这给青峰村开山凿渠的,让他们”陈氏清明的眼神在沈舟横的注视下,再也说不下去,想起来青峰村穷的叮当响了,别说送礼了,都还吃不饱呢
“可以准备些山货啊”陈氏积极地说道。
“娘,您这是打发叫花子的,这不是送礼,这是上赶着挨训呢”沈舟横苦笑一声道,“您是不是觉得儿子这乌纱帽戴的稳稳的啊”言语温和的又道,“娘,想想那些苦哈哈盼着水的村民。”
“非得这个吗”陈氏不甘心地看着他说道,“好多银子耶”
“娘,您要有本事找个替代的贵重物品,这牛黄咱就留着。”沈舟横提了提裤子坐在她身旁,肩膀碰了下极度不情愿的陈氏撒娇道,“娘”
陈氏腾的一下站起来埋怨他道,“你说你告诉我这是牛黄干啥你不说偷偷的给拿走了,我也不心疼啊这现在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捂着胸口道,“我这心疼啊”
食指点着他们道,“从现在开始别给我提牛黄二字。”夺门而出,眼不见为净。
空气中飘着,陈氏气急败坏的声音,“奶奶的,这是什么世道。”
齐夭夭站起来看着竹帘道,“你别担心,我去看看。”
“麻烦娘子了。”沈舟横挑开帘子皱着眉头看着陈氏的背影道。
“别担心,只是一时转不过弯儿而已。”齐夭夭温温和和地看着他说道。
“石榴,送你少夫人过去。”沈舟横头也不回地说道,放下帘子走了出来。
“是”石榴挑开帘子蹬蹬跑了过来。
“我自己可以的。”齐夭夭横了他一眼嗔怪地说道。
“乖,叫石榴送你过去。”沈舟横澄亮的双眸看着她温和地说道。
“好。”齐夭夭搭着石榴的胳膊一起回了后院。
齐夭夭走到月亮门外,就看着陈氏拿着锥子咬牙切齿的使劲儿扎着鞋底子,这心里得有多气啊
齐夭夭走过去提了提裙子离得她远远的坐了下来。
“还气呢”齐夭夭微微侧身看着陈氏说道。
“能不气吗那不是小数目,十几,二十多两银子,价值千金。”陈氏放下手中的鞋底子,重重地说道,“千金。”垂头丧气地又道,“没了,啥都没了。”
“您要这么说,那把牛给卖了的人岂不是更亏。”齐夭夭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他不知道,就所谓亏不亏了。”陈氏哭丧着脸看着她说道,“跟我比起来他是幸福的。”
“这倒是。”齐夭夭双眉轻扬乌黑的瞳仁看着她说道,有些好奇地问道,“您这么简单就被说服了。”
“你相公是一家之主我有啥办法这事有轻重我还分得清。”陈氏捶着自己的胸口道,“可不妨碍我心痛啊”
“不气,不气,咱再赚吗”齐夭夭宽慰她道,“这赚钱有多难啊”
“说得容易,儿媳妇你是不知道这钱有多难赚。”陈氏指指自己的脑袋道,“不眠不休的,干到头发白了,都赚不了多少银子。我想的赚钱方法,还都被你相公给一一否了。”
“那是您儿子。”齐夭夭好心地提醒她道,别忘了,什么叫你相公。
“就是我儿子,这生气都没地儿。”陈氏气得捶胸顿足道。
“那您说咋办揍他一顿。”齐夭夭举着粉拳挥了挥道,“砰嚓咚”
“那是我儿子。”陈氏闻言这眉毛腾的一下立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