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点儿定力还是有的。”沈舟横沉静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
齐夭夭食指蹭蹭鼻尖,这话有些亏心,刚才是谁在踹银杏树。
沈舟横则心虚的不敢与齐夭夭对视,“我会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的。”
现阶段不得不面对他们,也只有调整自己的心态了。
打蛇打七寸,不能一击即中,最好是保持沉默,静待时机。
“哎洪氏呢武家人打算怎么办”齐夭夭目光直视着沈舟横问道。
“他们没有将洪氏的遗体抬走。”沈舟横黑着脸看着她们说道。
“咋了,这是不打算收尸,让她入土为安了。”陈氏闻言这火腾的一下升起来气愤不已地说道。
“这打也挨了,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在公堂上都毫不掩饰的厌恶,还能认这个儿媳妇。”沈舟横脸色十分难看地说道。
“我想洪氏也不打算入他们武家的祖坟吧”齐夭夭冷哼一声道,“两看相厌。”
“不行”陈氏想也不想地说道,“这不入祖坟,就成了孤魂野鬼,会被人欺负的。”
齐夭夭闻言嘴角直抽抽,“人”
“鬼,鬼”陈氏担心地又道,“这不入祖坟的话,清明都无人祭扫、烧纸的。太惨了。”
“就洪氏的一双儿女根本不是拿她当母亲,反而恨她。会祭拜她才有鬼呢”齐夭夭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许多。
“你怎么了”沈舟横察觉她情绪不对,担心地问道。
“我恨这吃人的世道”齐夭夭毫不掩饰地憎恶道。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沈舟横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说道。
“不明白”齐夭夭掩面无奈地说道,“等你是女人就明白了。”
“这跟我是男人有关系吗”沈舟横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关系大了,因为你无法感同身受。”齐夭夭深邃幽深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男女有多么不公平。今儿这个案子,那混蛋众目睽睽之下,将妻子给打死了,结果呢就是一百板子。可今儿换一下,如果妻子将男的给杀了呢”
“呃”沈舟横被堵的哑口无言。
“这还用说嘛那肯定杀人偿命了。”陈氏开口道。
“这是律法定的”
沈舟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夭夭打断了,“律法谁定的是男人定的,有我们女人参与吗”
“这个”沈舟横轻抚额头,坦然地看着她说道,“没有”
“最可怕的是女人给女人定得什么约束女人的女诫。”齐夭夭忍不住说道,“怎么你们男人不给自己定个男诫,也好好教导一下男人,做人的道理呢”
“咳咳”沈舟横被她的惊人之语给惊得直咳嗽。
“你那么吃惊干什么”齐夭夭眉峰轻挑看着他说道,“这想也不太可能,男人怎么会放弃自己的特权呢”
“特权”沈舟横抬眼看着她说道,“我没觉得啊”
“生下来不会被掐死的权力。”齐夭夭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说道。
“这有些地方生下来一看是女儿就给溺死了。”陈氏黑漆漆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因为穷养不起,也是为了生儿子。多子多福,多子意味着家里有壮劳力,不被欺负了,这干起架来,七八条大汉往那儿一站绝对让人望而生畏。”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就是能把孩子平安养大也不容易,生十个八个,最后能养大两三个实属不易了。”
“女娃娃连活下来的权利都没有。”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
“也不能这么绝对吧”沈舟横底气不足地说道,“这么绝对的话,这世上就没有女人了,就没有后代了。”
“听听,女人在男人的眼里存在的价值就是传宗接代。”齐夭夭难掩失望地看着他说道。
沈舟横眼神慌乱地看着她说道,“我没那个意思,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跟武家畜牲似的啊”
“是啊留下女孩儿干什么洗衣、做饭、做农活、带弟弟”齐夭夭不满地看着他说道。
“是这样女孩子,从小就是要干活的,针织女工样样都得拿手,好吃懒做全村都会指指点点,这以后不好找婆家的。”陈氏随声附和道,“可女儿家都是这么过来的,齐氏在不满什么”
“女儿家为什么不能读书认字,凭什么只有男的可以,男的可以考科举。”齐夭夭怒气冲冲地说道,“女人在男人们的眼里是什么小时候是丫头,当牛做马伺候全家人,长大了是卖出去给哥哥、弟弟娶媳妇的彩礼。成亲后是任劳任怨,是那蒙着眼的拉磨的驴,背着磨盘不停的转,一眼望到头的一辈子。”
“这”沈舟横看着盛怒中的齐夭夭直觉还是默不作声的好。
“作为男人享受了种种的特权,天潢贵胄不用说了。就连穷困的庄稼汉,人家都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女人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齐夭夭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想出门,我回来了,我领你出去。”沈舟横自觉地说道。
“真是鸡同鸭讲。”齐夭夭给气的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