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怒火冲天地直接蹦到了沈舟横面前,食指戳着他的胸口理直气壮地说道,“在乡下这孤儿寡母的要想过下去,你就得声高,从气势上压倒他们,不然被气死的只有自己。”
“娘,自己人,自己人,不一样的。”沈舟横双手下压小声地说道,他现在都不敢看向齐夭夭。
陈氏越说越觉的自己命苦啊“这久而久之俺这嗓门越来越高。”眼角的余光看向震惊的齐夭夭,这声音弱了些,“举止也那个粗俗了些。”随后翻了个白眼,我怕啥索性又道,“是我想这样的吗不是还不是那个冤家没了,我不出头,谁出头。指望别人,咱俩坟头的草都老高了。”
沈舟横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先安抚道,“知道,明白,娘都是为了我好,为了咱这个家。”赶紧又劝道,“对外人,我不反对,不反对。咱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
齐夭夭微微眯着眼睛,陈氏那眼睛里没有一滴泪,这哭腔绝了,还带抽泣的。
真服了陈氏了一番说唱那是不带换气的。
“那个夭夭我们平时不这样的。”沈舟横实际慌忙的找补道,看着懵了的齐夭夭担心地问道,“没吓着你吧”
“嘁”陈氏冷哼一声道,“现在再问是不是迟了,习惯了就好。”
“娘。”沈舟横真是被气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陈氏吸吸鼻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儿子,行了,别藏着掖着了,这优雅也装不了一辈子。你不是说一家人,那什么丑态都见见,以后啊也不用大惊小怪了。”
齐夭夭眨了眨漆黑如墨的双眸,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理直气壮,不服不行。
似乎也有些道理,满分十分的话,给人减分很容易,看不惯就扣扣扣,然而翻过来从零甚至负分虽然加分不容易,但却让人印象深刻。
沈舟横上前两步,微微弓着身子,结果这长袍挨着地,赶紧手提着,“娘我没指责您的意思”看着自己的官服道,“您看这都弄脏了,现在这个长短正合适。”
“混小子,我是为你打抱不平耶”陈氏食指怒指着沈舟横脚下道,“你瞅瞅,这露着半截小腿呢”
“知道,知道。”沈舟横好言好语地劝道,“咱下次一定做个合身的中不”
“这还差不多。”陈氏吸吸鼻子,拽着袄袖子蹭蹭鼻尖闷声道,“这官服不合身,会被人家笑话的,你别以为我小题大做。”
“是是是”沈舟横忙不迭地点头道,在心底长长的出口气,总算哄住了。
“那个,我去前衙了。”沈舟横指指前面,朝她们拱了拱手道,赶紧溜,脚底抹油走得飞快。
长袍的衣摆都飞了起来,可见有多快。
齐夭夭轻哼一声,呵呵男人就会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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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浇完了,齐夭夭坐在走廊下的竹椅上,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这具身体真是弱得狠。
“就干了这点儿活就腰酸背痛了。”陈氏拿着针线笸箩走了过来道,“你呀就是太娇气了,多干点儿活就不会酸疼了。”说着坐下来,将笸箩放在栏杆上,拿着鞋底子开始刺棱、刺棱的纳鞋底。
齐夭夭停下手,不好意思再捶自己的腰,看着纳鞋底的陈氏,她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齐夭夭看着她手中的鞋底子,男人的鞋又太小,与她的脚相比又太大。
“看什么看这是给你做的鞋。”陈氏语气不善地说道,手中的针在头上蹭蹭,穿过锥子扎过的孔,刺棱、刺棱的拽着麻绳,手中的锥子缠着麻绳勒紧了。
“我的”齐夭夭杏眸圆睁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不用了吧”看着脚上的精致的绣花鞋,上面还镶着黄豆大小的珍珠,这个好像也用。
“干活儿哪能穿的这么好,弄脏了,你不心疼啊”陈氏黑眸窜着火气看着她继续说道,“天越来越热,还能一直穿着棉鞋不成。”
“谢谢”齐夭夭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她坦然的说道。
到了这里她真成废物了,这具身体现在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锄巴掌大的地儿,还弄的满手的水泡。
陈氏闻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谢我。我的天啊”
“有那么惊讶吗”齐夭夭好笑地看着陈氏说道,“道谢不是应该的吗”
“不是”陈氏将针别在了鞋底子上,放在腿上,“你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样。”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看着她。
齐夭夭面色如常地看着她说道,“您不是让我认清现实吗”
“这才对嘛人家说嫁人好比第二次投胎。前尘忘却也挺好的,你要是比较着,这日子你一天都过不下去。”陈氏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说道。
齐夭夭微微弯起唇角,眼底浮起笑意看着她,大实话小人物的生活智慧。
“这笑了,是我说得不错吧”陈氏面色和缓地看着她又开口道,“你这人也没人教你,现在我给你说道、说道。这嫁人了,一起过日子,就不能跟做姑娘时一样了。这做人家娘子的,你相公的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