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玮苦口婆心的解释下,崔老爷子瞬间不说话了,其他族老也是默默无语。
只有崔浩死鸭子嘴硬道,“她的那个农田水利工程项目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建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夭折了!”
崔玮忍不住对自己这个自私的傻弟弟翻了个白眼,“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你去过浮云山庄吗?浮云山庄的前身可是虎威寨。虎威寨群山环绕,一条上山的路都很难找到。
现在呢?良田已达万亩!”
崔浩一噎,也不说话了。
虽然他没去过虎威寨,但是他和朋友一起去过浮云山庄游玩,确实比他们这里繁华,良田也多了几倍。
崔老爷子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叹了口气,“阿玮啊,父亲我老了,以后我们崔家就交给你了!”
“父亲!”
崔浩有些不甘心,但是看到父亲责备的眼神,默默吞下了要说的话。
新户籍政策实在是太火爆了,达到了全民热议的高潮。
乡村田间、市井街头都在热议。
刘家村里唯一的井水边,三两个农妇正蹲着捶打衣裳。
木桶里浮着新收的粟米,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婶子,你真去换了黄册?”梳着双髻的年轻妇人将棒槌浸在水里,压低声音问道。
被唤作“他婶子”的中年农妇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裹,层层打开露出半角泛黄的户籍:“前日里去了趟县衙,那官老爷竟让我按了朱砂手印。然后就给我办了这个新户籍。”
她指尖轻抚黄册上凸起的云纹,“你看这纹路,像不像咱村东头老槐树的年轮?”
“还真有点像~”
年轻女人忍不住的摸了一下,却被中年妇女移开了。
年轻女人讪讪,尴尬的笑了笑。
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跑得满脸通红:“娘!爹说村西头来了好些铁疙瘩!“
众妇人面面相觑,纷纷抱起衣物往巷口赶。
转过村道,便见十数架青铜铸就的挖井机器停在晒谷场上,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这是什么?”
长得奇奇怪怪的,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用!
“这是挖井机,另外一个是辅助挖水渠的挖土机。”清朗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众人抬头,见房檐上立着个青衫公子,腰间玉坠刻着“农业农村局“字样。
说话间,最前方的挖土机突然发出轰鸣。
众人后退几步,只见车前铁犁破土而入,翻出的泥土中竟泛着黑。
众人惊叹,这机器居然挖的这么深,这么快!
青衫公子微笑不语,继续干着活,直到傍晚才与中年妇女交接道:“崔氏良田已交接完毕,等待水渠通水。”
此时,先前那个换了黄册的农妇忽然想起什么,忙不迭从怀里掏出户籍。
其余的村民见崔氏换了新户籍后,真的分了新田地,而且新田地还给她挖了水渠。
众人的心思开始活跃起来,计划着明日就去换新的户籍,也想着能早日分到田地,挖通水渠。
青衫公子望着渐散的人群,忽然注意到村口蜷缩着个灰衣老妪,她身旁有个老汉正在劝说着什么。
见灰衣老妪怀中紧抱着个褪色的布包,眼中满是戒备,老汉的眼神灰暗,上手就想抢夺。
灰衣老妪挣扎着,死死不肯放手。
“老人家,可是没有换到新户籍?”青衫公子缓步上前。
老妪突然剧烈颤抖,布包滑落露出新换的户籍。
老汉见状,赶忙将户籍拿到手里撕碎,不屑道,“你就是我家买来做媳妇的,还想偷偷去换新户籍,做梦!
刚刚我与你好言相劝,你不听,现在好了,新户籍没了,我看你怎么办!”
老汉说着,愤怒的将撕碎的户籍扔在老妪面前。
老妪迟疑着捡起被撕碎的户籍,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泪光。
青衫公子蹙眉,看着被刘老汉撕碎的户籍,震怒,“你真不知道故意损毁官府发放的户籍是要坐牢的?”
听到要坐牢,刘老汉懵了,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周围还没有散去的村民本来见刘老赖家又闹了起来,见怪不怪了。
现在突然听到要坐牢,停下脚步看起了热闹。
“这刘老赖也真的是,老赖婆子好歹跟了他这么多年了。
不就是一个新户籍吗?有必要撕碎吗!老赖婆子有了新户籍也能给他们领良田啊!”
“别说了,别说了,要不是这老赖婆子想要领了新户籍带着小女儿分家,刘老汉也不会如此!”
“什么?分家,为什么啊,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家事情那么多,你当然不知道啦,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三天两头的闹,村长都调解了好多次了,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