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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里的热水是正好适合入口的温度。
热气袅袅旋转上升,飘在阮萌眼前。
昨天令阮萌觉得焦头烂额的东西,今天在余年的帮助下,似乎都容易了起来。
余年不仅在解数学题的时候是大神,在面对这种他们都是第一次遇到的问题时,他也延承了他那理科生的缜密逻辑。
复杂的问题被抽丝剥茧,变成了一个一个可以攻克的小问题。
“目前,你需要解决的问题大致来看,其实应该是四个。”余年拿出一张空白的纸,找了本书垫在下面,看起来像极了准备画思维导图的数学老师。
阮萌从第一部就开始纳闷:“四个吗?设计稿和对我家人的造谣,还有什么?”
“嗯……你这么想也没错。”余年捏着笔帽,迟疑了一下,“我想的是:一、澄清设计稿的问题。二、澄清有关你个人及家人的不实信息。”
“三、调查清楚是谁想恐吓你,如果对方跟在网络上造谣你的人有关系,或许你可以不走民事,直接走刑事——当然,法律方面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可以到时候找专业的人询问。”
听到这里,阮萌就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歉疚:“嗯嗯,你接着说。”
然而后面的话,余年却有着犹豫。
他手中的直液笔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被他握在手心。
“四……你确定你爸爸的案件没有一些……嗯,的地方吗?”余年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从我听你讲述的感觉,你一直不认为你爸爸会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你有想过翻案吗?”
这句话刚一落下,空气中就安静下来。
阮萌捧着温热的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却又说不出话。
她于是又拿起杯子,左手换右手,又换到左手,仿佛那杯子烫手一样。
余年说的,她当然不是没有想过。
甚至于,她想过的更多。
她去公司整理了很多爸爸工作时候留下来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图纸,还有各种各样的资料,国家设计标准,地形图,装配式研究论文。
那些专业名词看的她一个头两个大,她完全看不懂。
爸爸原来的同事劝她:“你一个小姑娘家,抱不动这么多东西的。”
“人不在了,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你挑挑看,随便带走一点就行了,剩下的要是带不走,我托人搬到杂物室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她当时当然是不乐意的。
后来,她一天之内上上下下坐了好多次电梯,虽然不用抱着一堆沉重的纸质资料上下楼,却也到了第二天胳膊酸疼到抬都抬不起来。
但她还是叫了一辆车,把办公室内所有属于她爸爸的东西都带回家了。
会想到这里,阮萌叹了口气:“你说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甚至,我在我们家找到很多我爸爸他们专业的书——有些有年代感的,甚至是他们上学时候的教材。”
“我觉得很神奇,毕竟我自己小学时候的教材,都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但他上学时候的书,却留了二十多年。”
“后来我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开始看这些东西,倒也不求自己能够学到多少东西,只是希望能够勉强看懂图纸,看懂那些专业名词。”
“我现在都记得,什么‘开间’、‘进深’、‘层高’、‘采光’、‘框架结构’、‘装配式建筑’……”
阮萌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相关的名词,用以佐证自己那段时间的确为此做出过努力。
但说到这里,她突然叹了口气。
她低头又喝了一口水,本来的热水已经变成了温水,再凉一些,她或许就不会喝了。
这次,她的下唇迟迟嗑在水杯旁,没有了动作。
余年一般并不会在她讲故事的时候打断她,但看她迟迟没有要继续开口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睛问:“然后呢?”
“然后……”阮萌挪开水杯,有些丧气,“建筑学的东西我倒是没有学懂多少,我只知道,这些知识对我来说真得挺催眠的。”
余年把笔帽推开又合上,几秒没说话。
阮萌于是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看吧,是不是很搞笑?”
她也说不清楚是她的表述方式搞笑,还是她虽然努力想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试图自己来判断爸爸究竟是不是替其他环节的负责人顶了罪,结果虽然记住了几个名词,却也根本不具备更高层次的判断能力……
阮萌垂着脑袋,感觉现在已经不是热水透过杯子在给她传递温度了,反而像是她的手在暖杯子。
她接着之前的话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也是看懂了一些基础知识的。”
然而然而。
“然而后来我发现,要计算各种结构的强度刚度稳定性,是结构力学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