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安嘶哑地笑了起来“该死贱人你真背叛了你种族,不是吗”
看来他并不清楚我身份,江眠不理会法比安无能狂怒,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要什么”
法比安断断续续地吐着血“我要人鱼血解药给我解药”
江眠笑了笑,讥讽道“你想要怎么解”
倘若身后这个痴心妄想狂人真想用江眠命来要挟拉珀斯,那么,他在提出要求瞬间,江眠就会用自己方式对他进行报复。热潮点燃了人鱼血统,这些天来,他骨骼更加坚硬,肌肉也更加紧密强壮,江眠正在经历一场脱胎换骨,而法比安则是第一个体验效果人。
“我不信你怪物”法比安目眦欲裂,脸孔因为剧痛而扭曲着,“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江平阳智库密码,找出来我要解药,我要永生仙水解药他不可能没有相关备份,我要得到江平阳最后研究手稿”
江眠怔怔了半晌。
法比安只相信自己同类,他对江平阳研究成果执念,江眠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自打知晓他人鱼身份以来,江眠就一直在逃避那些关乎江平阳事物,他再没有打开江平阳笔记本,也再没有对拉珀斯提及养父名字。或许,这便是一个天赐时机,让他可以直面江平阳最后一件遗产。
“你不是一直把智库关在机要室里么”江眠问,“我就是想找,也没地方找啊。”
法比安喘着粗气,揪住江眠肩头防护服,一步一步地扯着他往后退,人鱼紧紧跟随,江眠用好笑眼神同拉珀斯对视,想要安抚自己怒火太炽伴侣。
他们以一个艰难且滑稽状态穿过长廊,路过无数个大门紧闭房间,在走廊尽头,法比安解锁了机要室dna锁,拖着江眠走进那里。
江平阳个人终端就安放在最中间,四周是环绕解析数据流看来,研究所从未放弃破解这件东西壁垒。
江眠下颔压着一把冷冰冰餐刀,上面还沾着半干血迹,他低头看了看,面上神情很平静。
“其实拿刀压着我,未必就能防住你体内人鱼血。”江眠开口,作为回应,法比安将刀刃狠狠往上一怼,哑声道“闭嘴现在你是在我手上我看那头怪胎怕不怕”
江眠笑了笑“以前你是很嫉妒江博士吧到了生死关头,也不得不对着自己曾经拼命想要超越天才屈服了,这滋味不好受,对不对”
远处有人鱼虎视眈眈,方才经过枪弹扫射,体内又肆虐着暴沸人鱼细胞,法比安能够站在这里,是凭着江眠血和初代永生仙水,他能完整地整个吐出句子,倒是真凭着一腔死撑意志。室内雾气翻涌,他却像脱水一样地出着汗,仿佛刚从海里捞出来,凑近了听,江眠完全可以听见齿列磨碎声响,破冰般瘆人。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即便有着超乎常人钢铁意志,足以支撑法比安走到这一步,那剧烈痛苦和绵长蚕食仍旧磨灭了他心智,令他难以察觉江眠那异常平静。他已决心孤注一掷,他想活着,无论如何都想活着,除去永生仙水增益,他仍然是很年轻,不是那些半只脚踏进坟墓老东西
只要能消除体内永生仙水,解除人鱼厉刑和控制
“我只要解药,给我找出来”法比安对江眠讥讽置若罔闻,他双眼暴凸,状若疯狂地咆哮,刀刃深深抵进了人质咽喉。哪怕是把钝刀,寻常人也早就被卡得不能呼吸,但江眠只是稍微扬起脖颈,眼神没有波澜。
他笑了笑,余光瞥见拉珀斯神情倘若目光可以杀人,只怕法比安此刻要被活剐成一千一万片碎肉,但既然江眠平安无事,人鱼依然牢牢遵守着狩猎季规则,只在场外盘绕,不妄自插手伴侣处置猎物过程。
“请输入生物电子密码。”感应到有人靠近,冰冷电子女声响起,在空中投射出一团形态不定蓝光。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江眠伸出手,按上指纹密码处,“那我也看看,江博士留下东西里,究竟有些什么。”
蓝光自上而下地扫描了江眠指纹与虹膜,显示出通过白光,原先机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江平阳那熟悉,严肃中略带疲惫声音。
“口令。”
江眠一下闭上了眼睛。
纵然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知道江平阳一直在用严酷方式遏制他人鱼血统,让他亲眼目睹同族在眼前被撕扯折磨惨状,可江平阳毕竟是他父亲,是养育,并且包庇了他父亲,是这二十多年来唯一与他相依为命家人。
法比安嘶声催促“口令、说口令说啊”
江眠厌烦地皱起眉头,他睁开眼,听见江平阳声音接着道“如果你是对那个人,就该知道,可以用什么样方式,打开我个人终端。”
白光环绕,继而汇聚成一个门锁形状。
可以用什么样方式江眠盯着那把锁,锁芯形状眼熟,锁上铭文也眼熟。这是过去江平阳办公室门锁,在那里,江眠度过了他整个童年,以及大部分少年时光。
诸多老旧泛黄日子里,江平阳常常坐在宽大椅子上,望着江眠安静学习背影,偶尔叫他一声,让他不要急着看书,忘记喝水;夏天夜晚,江平阳带他上到研究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