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霂,是时萤的小名。
过去只有时呈甫会叫,时呈甫去世后,方茼和方景遒都更习惯喊她本名,时萤已经很久没被这么叫过。
为了戏剧效果足够逼真,陆斐也早上坐飞机时,似是随意地问了她不少小事,原来就是等着此刻发挥。
男人的嗓音像是蕴着深情,在耳边温柔呢喃,时萤忽地有一种,他们已经非常亲密的错觉。
陆斐也漆黑深邃的目光袭来,她胸腔不可控制地跳动两下,虚张声势地轻轻应声,随即低下头喝了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涩,和躁动的心跳。
时萤知道,陆斐也是在堵孟礼的嘴,让孟礼认为他们目前还在隐瞒恋爱关系,不要蠢到回律所后嚼上司舌根。
有道是拿人手软,饭桌上的人接过陆斐也的见面礼,一句接着一句逢迎。
陆斐也应付得游刃有余,时萤却没领教过众人这副态势,觉得所有人都变得陌生。
斜对面,孟礼的视线频繁瞟来,时萤没有理会,同时察觉到谭婧雪脸色不太好看。
没过多久,宴会厅明亮的灯光戛然暗下,婚礼正式开始。礼台上,范乐珊穿着紧身曼妙的鱼尾婚纱,由父亲牵引着走进会场。
致辞时,时萤看出范乐珊眼眶是红的,却为了不花新娘妆强忍着泪水,反倒是程浩这个大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时萤感染到两人致辞时的认真郑重,不禁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旁边递来一张纸巾,陆斐也垂眼看她,嘴角噙着笑意,低声问“别人结婚,你在这哭什么,羡慕了”
“也不是。”时萤摇了摇头,冥思两秒,叹着气补充“我也说不清。”
她其实并没有结婚的想法,虽然父母感情很好,但时萤从小到大见得更多的,却是舅舅那些女友。
她们每个人都对她不错,然而无一例外地和方道成惨淡收场,被他及时抽身的爱伤的遍体鳞伤。
这也是方茼不常催方景遒成家的原因,她生怕侄子幼时跟方道成生活了几年,遗传了弟弟的渣男体质,婚后闹得鸡犬不宁。
仪式后,程浩和范乐珊开始轮桌敬酒,刚敬过他们这桌,时萤很快收到范乐珊偷偷发来的一串消息。
「朋友,这就是你嘴里的长得还不错陆帅哥可太行了好不好而且你怎么没说他是孟礼上司好家伙老娘差点没忍住笑」
「孟礼这个死渣男又当又立,当初话没说两句就在宿舍暗示在和你暧昧,最后故意搞得别人以为你是被抛弃的那个太恶心了」
「还有谭婧雪,啥场合都要出风头,穿那一身红是来参加婚礼还是来当新娘感谢陆帅哥,没让我在婚礼上气出病来。」
时萤看完消息,又望了眼不远处神清气爽的范乐珊,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散了面对孟礼时积蓄已久的郁气。
的确要谢谢陆斐也。
“发什么呆”
身旁的男人猝不及防敲了敲她脑袋,迫使她回神。
时萤对上陆斐也倦淡散漫的眼神,手放在嘴边,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陆斐也,我觉得我现在就像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记“那我是老虎”陆斐也挑了下眉,对上女孩干净的双眼,轻声哂笑。
时萤点头“差不多吧,没听刚刚他们聊天都在拍你马屁。”
男人丝毫不避讳那些尖锐的询问,从学历聊到履历,对饭桌上的人进行了全方位打击。
陆斐也不需要谦虚,他就该是锋芒毕露的钢利剑刃。
时萤这回是真的“与有荣焉”。
陆斐也眼神晦明,沉黑的眸子盯着她,不紧不慢地勾唇“时萤,当狐狸是要修行的,你这点道行,恐怕还不够。”
顶多是只
畏首畏尾的兔子。
婚礼有条不紊地到达尾声。
时萤中途喝了太多水,离开前特意去了趟洗手间,刚出来就收到陆斐也的微信。
「直接来酒店门口。」
于是她看了眼基本已经散场的宴会厅,向大堂方向走去。
路过电梯口时,突然被人挡住去路。
时萤抬头,看着眼前一身酒气的孟礼,皱了下眉。
“时萤,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孟礼,你喝醉了。”
时萤没想到孟礼居然还能找上她,心里升起厌烦,正准备绕过对方离开,谁知孟礼又上前一步。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所以这些年一直没谈恋爱,你是不是生气我和谭婧雪的事,所以才和陆ar在一起”
孟礼说着伸手抓向她的腕骨,时萤慌忙后退避过,几乎是立刻泛起恶心。
好在电梯此时下来了客人,孟礼下意识停住了动作。
时萤缓了缓心神,第一次觉得对方十分可笑,她凝眉对上孟礼的视线,难得不留情面地开口“孟礼,你会不会自我感觉太好了点,你是谁啊需要我为了你去和别人谈恋爱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