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寻常役鬼,没想到居然是妙山君。
这只鬼在鬼界乃至妖界名声都不好,那些鬼谈之色变,谁让这祖宗专挑厉鬼吃,走到哪儿吃到哪儿,鬼力深不可测。
这种鬼,若一居然不收了他,二人还同行,必定是妙山君被掣肘,狐女想今天就算逃不了,也要离间他们。
“你身上没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蔺绥察觉出些不对味来,以往的凶物,比如那只鲛人,都比这狐女能打多了,这只狐女真的是凶物么
若一也发现了她其实在拖延时间,以咒术缠缚,狐女见计谋败露,也不再示弱,化为原型扑向若一。
若一抬手,蔺绥看见手里的罗盘,明白他的意思,离开了游船,朝着罗盘指示的方向而去。
真正的凶物根本就不是这只狐女,蔺绥看着在移动的罗盘,快速追了上去。
一台小红轿在夜色中如同鬼魅般疾行,若是有人撞到了定会吓破胆,因为抬轿子的不是人,而是八只直立行走的狐狸。
阴气悄然弥漫,狐狸们却不断向前奔跑,却发现周围的景色有些眼熟。
轿子里传来人声“怎么停下来了”
“圣子,好像刚刚这地儿咱们跑过了,按理来说现在应该已经到洞穴了。”
“再往前走吧,也不知长老姑姑还好吗。”
那声音带着担忧,格外娇软,听着雌雄莫辨,酥媚入骨。
几只狐狸又跑了起来,跑了几圈后再傻也发现不对劲了。
“圣子好像有古怪是不是那道士追上来了”
“姑姑说道士都是直来直往的,哪里会弄这种东西。”
轿中人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娇憨纯真又暗含媚态的美人脸。
“你姑姑说的对。”
一道鬼气随着声音落下,狐子闪避,那抬轿子被生生劈成两半。
狐子眼里隐隐有水光,道“鬼哥哥,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来杀我。”
他的眼眸在月色下,闪烁着迷人的光。
这种层次的魅惑对于蔺绥来说,实在太低端了些,鬼气凝成风刃,吓得狐子中断了控魂术。
蔺绥逗了好一会儿便明白为什么游船中那只狐女让这狐狸跑了,虽为凶物,但这狐子擅长魅惑控心,不擅伤人术法。
这边,狐子已经打算攻心为上,一副乖巧模样。
“哥哥只要不杀我,我愿长伴哥哥左右,为哥哥暖床铺被,任哥哥吩咐。”
狐子倒是看的开,反正姑姑是让他习魅惑之术,然后送他去人间官员旁,说不定还能到天子身边效仿妲己老祖,但那不是还久远着,眼前的鬼郎君容貌乃上乘,若是鬼都能成为他入幕之宾,又何谈那些凡人呢
蔺绥表情略微有些古怪,他这杀意应当是十分明显,但这小狐狸好像还真打算来给他暖床,他被他这一口一个“哥哥”弄得有些头疼。
他还未出手,一柄寒霜剑刺破阴气而来,直奔狐子而去,狐子闪避不及,脸上被擦出一道口子,捂着脸万分委屈。
“哥哥,你就应了我吧,我怕。”
狐子哆哆嗦嗦,朝着蔺绥而来。
蔺绥寻思这真是嫌死的不够快,按照燕秦那个醋劲,听见有人向他自荐枕席,挥剑劈断一座山都不能消气。
阴气散开,冷若冰霜的白衣道长信步走近,看见那只狐狸,剑尖寒芒乍起。
若一对心底涌起的陌生情绪置若罔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他挥剑的动作毫不犹豫,哪怕眼前是惹人怜惜的娇人,剑锋平和,却满是杀机,恰似无情无欲的冰雪铸就的玉人。
凶物终究是凶物,哪怕他再不擅长斗法,也不是寻常的杂毛狐狸。
蔺绥没插手,逮住了其中一只抬轿狐狸,盘问他一些事情。
等到他问完,若一那边战斗也结束了。
几只不成气候的狐狸四处逃窜,蔺绥和若一都没拦,又返回了游船,解决其他妖物。
不是说妖物必死,但如果妖抱着祸乱人间的想法,又借着方便让族人安家落户,吸人精气又食人,那便要除了。
勾栏瓦舍这种地方向来是消息流通的重要地方之一,此时这里仍然歌舞升平,只有少数人在慌乱的寻求对策,毕竟当家的不见了。
蔺绥暗中观察了一会儿,结合自己知道的情报,挑选了其中他认为最有野心的人,将实情告知些许,又以言语诱惑一番。
反正那狐女已经死了,她护着的圣子也进了血葫芦里,怎么说也得挑选个继承人出来。
做完这些后,蔺绥去寻若一。
船舫内,那些狐妖已经死了,但若一却不知所踪。
蔺绥知道若一不可能会就这样离开,在一堆活人的气息里寻找着若一,最后在一间空着的厢房里找到了正在打坐运气的小道君。
若一的面庞上染着潮意,淡淡的红气在他的面庞上运转,显然是陷入某种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