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是最尊贵的皇子,其他的都是贱妾所生,由是他越发骄傲自大,刚愎自用,没多少才学,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不过虽然他脑子不好使,但也知道多的是人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取而代之,所以越发暴戾专横。
他倒也不是不想装作贤德的样子,只是他知道他的父皇不喜欢他,也不愿意让他呆在太子之位继承大统,所以他早就暗恨上了皇帝。
他的种种行为大有一种挑衅之意,就是要你看我不爽又废不掉我的样子,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太子喜怒无常暴戾恣睢。
不过这种周围人都虎视眈眈的情况,并不是让蔺绥觉得糟糕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不是真正的太子。
皇后多年无子,自然是有皇帝的手笔在其中,因此就算她费劲心思怀上了孩子,那个孩子也没有保住,但她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在宫外找了三个和她相同时间受孕的女人,选取其中一个男孩进行偷龙转凤。
这事尚书令自然是知道,并且大力相助,这对父女明白如果最后想得到一个好下场,那就必须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因此一场窃国行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进行了。
蔺绥得知这段信息之后倒是松了口气,起码燕秦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这段身世就是原主倒台的最终原因,当年尚书令和皇后没有处理好所有事情,有三个知情人隐姓埋名在别处,在以后他们会被燕秦找到,为燕秦彻底铲平原主这个障碍。
床上的人手指轻微的动了动,睫毛颤抖,已然是要转醒了。
蔺绥一直站在床边,靠的极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状。
他好似关怀似的靠近,宫人们不敢站得太近,更不敢越矩的去看。
燕秦正处于懵懂茫然里,身体的虚弱让他有些用不上力气,大脑陷入记忆混乱里。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迫使他睁开了眼睛。
眼前少年面庞精致出挑,给他的感觉陌生又熟悉,他似乎应该知道他是谁,但是此时脑海里翻涌的都是幼年期的记忆,他认不出他是谁。
“等会不管旁人说什么,你只要说你是在同我玩闹就足矣,明白吗”
眼前人淡色的眼眸里带着危险与冰冷,声音很轻,燕秦却不敢大意。
因为一只细白的手正掐在他的脖颈上,充满了威胁。
燕秦怯怯地点头,努力想要分辨如今是什么情况。
“不要耍花招,我不管你是不是傻子,记住我的话,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少年的眼眸阴沉沉,让人联想到盘踞危险的毒蛇。
燕秦颔首,一双眼睛睁着,格外听话乖巧的模样。
蔺绥收回了手,心里倒是觉得稀奇。
他倒是没见过燕秦这副模样,燕秦出现在他面前时,就是有实力的沉默少年模样,而此时的燕秦大概只有十四岁。
因为被薄待,他营养没有跟上,所以不如从前挺拔,格外的瘦弱。
又因为痴傻了几年,如今还是呆愣愣的,像只笨笨的奶狗。
一阵喧闹从殿外传来,伴随一声“皇上驾到”,殿内跪了一片。
蔺绥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对着怒气冲冲进来的皇帝行了个礼。
皇帝年近四十,模样却比年纪看起来年轻,因而含着怒意,越发显得气色红润。
“逆子”
皇帝一来便是一阵训斥,“顽劣不堪”“心狠手辣”,更是说出了“难当大任”这样的话。
众宫人更是俯首贴地,恨不得自己耳聋眼盲。
原书里原身一听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数落,从心虚也变为了愤恨,说出了燕秦被人教唆的话,不仅没有得到皇帝的好脸,皇帝反而觉得那话说的对。
皇帝早想废储,但一是不合古法,原主虽然暴戾专横,但还没有犯下大事,废储理由不能轻易服众,二是尚书令仍在朝,他怎么可能允许太子被废。
皇帝气不顺,自然看太子处处不顺,言语训斥和禁足罚俸是家常便饭。
蔺绥的眼神扫过了皇帝背后跟来的后妃皇子公主们,露出了一个含着怒气的不解的表情。
“父皇为何如此气愤,儿臣又做什么惹您不快了”
皇帝怒气蓬勃地道“你还有脸还问孤老五是你兄弟,你竟然把他踢下荷花池,你怎么下得去手,毫无仁德良善之心”
“儿臣和五弟闹着玩不小心失手了,怎么就变成儿臣要害五弟了,五弟娇憨天真,儿臣怎么会这么做,您是又听谁嚼舌根了”
“您若不信,问老五便是了。”
蔺绥冷冷地扫过众人,一派受了委屈的模样。
当听到蔺绥“娇憨天真”的形容词时,所有人都心里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