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烈竖起耳朵听着。
几天以前,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话,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然而听到她甜软的声音,像是涓涓流水,平和而有力量,似乎又能安抚人心。
他不气,也不恼,比预想中的要平静许多。
这一夜,耶律烈几乎没有合眼,痴痴地望着榻上那娇娇软软的小身影,心情无比复杂。
虽然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淡然处之。
可还是很难受。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心里莫名被人挖去了一大块,空落落的。
似乎只有这么看着她,哪怕只是背影,也是个安慰。
云初暖背对着耶律烈,也是思绪万千。
不过从来到这个世界便没有休息好,蛮子将军就在她身后,云初暖本以为自己会更加警惕,没想到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且睡的极其安稳。
或许打从她的内心里,对他便是信任的。
这一点,云初暖自己也不知道。
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
睡醒后,蛮子将军已经离开了,桌上摆着的粟米粥,还是热乎的。
是耶律烈交待巧儿,一直勤热着点,让小公主醒来就能吃上热乎的饭。
她怕冷。
当然,云初暖是不知道的。
只以为是巧儿刚好送过午饭。
她起床穿好衣服,简单地吃了一口,便出了门。
巧儿正坐在板凳上一边帮叶大娘灌血肠,一边和她描述大夏那位摄政王哟普多么俊俏。
瞧见房门推开,脏兮兮的小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巧儿连忙跑了过来,“公主您醒啦将军一早就入宫了,还有将军的师姐,一个时辰前来过,见你睡着,便走了。”
师姐那不就是太师父吗
“她怎么走了有交待什么吗”
巧儿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说不让奴婢打扰公主休息,说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存体力。
唔,是这么说的吧,叶大娘”
“是啊,公主是要去做什么吗咋还用上体力了”叶大娘呵呵笑,随口询问着。
云初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了想便道“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巧儿依旧摇头。
云初暖将那颗药丸,缝在了袖子口的边边上。
没有太师父的允许,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问嬴策服下。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先去看一看他此时的状况。
云初暖带着巧儿,来到了客房。
门外,永夜抱着一柄剑,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像个门神似的。
见到云初暖,依旧没有任何尊重,“公主来的不是时候,主子还昏迷着呢,您请回吧。”
“一个奴才而已,在这摆什么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你大夏国的公主,你们主子万里迢迢,不要命都要追的人,你算什么东西”
云初暖还没有开口,便听见身后传来女子的厉斥声。
转头一看,是太师父。
云初暖眼睛一亮,却见沈若随板着一张脸漂亮的小脸,因为身形高挑,就算站在永夜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更何况,这就是一只狗,主人都要被打死了,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在下与你无冤无仇,姑娘慎言。”平白无故被怼了一顿,永夜只觉得无语。
却依旧站在门口不肯让行。
就在这时,沈若随将嬴策的那把折扇拿了出来,“这不是你主子的宝贝吗我们来还这破扇子,你总没意见吧”
瞧见那把扇子从公主的手中,转交到了别人的手里。
永夜怒目看向云初暖,满眼都写着三个字白眼狼
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
亏得主子对公主那样好
还将命根子一样的东西赠予她,谁知公主并不珍惜,转手就送给了别人。
永夜下意识就要去抢,被云初暖一脚踹在膝盖上。
“老虎不发威你拿本公主当heokitty今日我就是要去看皇叔,谁若是阻拦,本公主就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你敢”永夜的主子,从来都只有一个。
便是连大夏皇帝,都不能指使他做任何事情。
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大夏国七公主,还是被万里迢迢送出去和亲的。
“我不敢,但是你主子敢。要不要赌一下,是你头铁,还是我的嘴硬”
“你”
就算不服,永夜也不得不低头。
如果说公主以前说这话,永夜还能嗤之以鼻。
可如今不一样了。
主子不知道是被七公主灌了什么汤,不但没日没夜地从大夏赶来,对待七公主的态度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永夜没有办法,刚要放行。
谁知他忽然板板正正地立在原地,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隐隐闪过一丝暗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