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身子已经被饿了许久。
再加上巨大的打击,当耶律烈翻身下马,将身上的黑色大氅披在云初暖身上之时。
她再也抵挡不住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眼前一黑,朝着男人的方向栽倒下去。
昏迷前,她强撑着意识,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我是暖暖,你的妻子。”
“娘嘞这姑娘是碰瓷儿的吧将军你可别”
般莱正要提醒将军,莫要被眼前的美色迷了眼。
这衣着暴露的女子,一看就是中原人,指不定就是大夏那狗皇帝设的圈套,用来迷惑将军,害将军的
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是将军的妻子,疯了吧
谁知,他那个英明神武,却一向对女人没有一丝耐心的大将军,竟然将那碰瓷儿的女子打横抱在怀中。
随后,翻身上马。
般莱傻眼了,“将军这中原女子来历不明啊您可是要与大夏国公主和亲的”
鹰隼一般的眸子落在般莱身上,像是再看傻子。
将昏迷过去的娇软少女揽在怀中,他只说了一个字,“蠢。”便驾着马儿离去。
般莱追上去,将军却吩咐他留下调查。
般莱“”
调查什么
将军怕不是被狐狸精变得女人迷住了吧
无尽的黑暗中,云初暖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到夫君发疯了一般地寻找她,她就在眼前,他却看不到。
一会儿梦到哆啦哭着找娘亲,她想要伸手去抱,却从小小的身体中穿过。
一会儿又梦到大夏与边辽开战,夫君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之中
“夫君”
云初暖惊呼一声,从榻上坐起。
对上的,却是一双眼中带着无比复杂情绪的琥珀色瞳仁。
他还是胡子拉碴的,与初见之时,别无二样。
云初暖有一瞬间的晃神,下意识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间房依旧是那个挂满骷髅的古怪房间,完全不似成亲之时妆点温馨的模样。
这是哪儿
究竟是哪里啊
“饿了吧”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初暖的视线再次落在男人脸上。
泪水无法抑制地从眼中夺眶而出。
耶律烈瞧着少女脸上的泪珠,心里莫名堵得慌,将一碗粟米粥端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严厉,“委屈啥吃饱了再哭”
眼泪含在眼圈里,云初暖看着面前的男人。
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夫君还是那个夫君,从最初相识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
嘴巴比谁都厉害,成日里就知道威胁她,实际上却是从未做过一丝一毫伤害她的事情。
他护着她,宠着她,从最开始就一直纵容她。
她一步步沦陷,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子。
好不容易成了亲,还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儿子,幸福触手可及,她却失之交臂
接过那碗粟米粥,云初暖指尖颤抖地拿起勺子。
却是不敢再去看他。
他眼中的陌生、疏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眷恋、温柔,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啧。”不耐烦地声音传来。
下一秒,手中的粟米粥便被夺走。
云初暖噙着泪眼看过来,便瞧见男人拿起勺子,从里面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嘴边。
“中原女子果然娇气,喝个粥都要人伺候”
男人眼中带着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伺候那娇娇软软的小哭包。
云初暖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轻启双唇,含住汤勺。
房间里静悄悄地,云初暖听到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抬眼,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
哦不,准确地说是盯着她的嘴唇。
云初暖想到她刚刚喝粥的动作,一张瓷白的小脸顿时泛起红晕。
色胚
果然还是那个色胚
她就说这男人从最开始,就是馋她的身子
“我自己喝。”
“将军,鸡蛋煮好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在云初暖去接他手中的粥碗时,房门便被人推开。
这边,耶律烈终于回过神。
瞧见又高又壮的小丫头闯进来,没好气儿地道“不懂规矩”
小丫头正是巧儿,她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很无辜地询问道“讲啥规矩呀将军不是让俺给那姑娘煮两个鸡蛋煮好啦”
巧儿双手捧着两个过了凉水的鸡蛋,献宝似地捧到将军面前。
耶律烈从她手中接过,刚要将人赶走,却听到那丫头夸张地大叫着,“俺滴个娘呀将军捡回来的姑娘咋这么好看
是中原人吧哎呀这白的像是俺大娘家的大白猫”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