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铁穆汗、那诘则率领八百将士,浩浩汤汤地闯入将军府。
那诘则原本是推辞的,他不愿意以一个叛徒的身份,面对曾经的将领。
但铁穆汗以军令要挟,强迫他一定要参与这场剿杀。
那诘则推脱不开,只能跟上。
然而,当两人带着八百将士刚刚闯入将军府,那沉重的朱红大门便是砰地一关。
铁穆汗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谁知再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两侧如鬼魅一般地冲出两队身穿盔甲的将士。
黑压压的数都数不过来
铁穆汗倒吸一口凉气,再笨的脑袋也应该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他匆匆要跑,身后却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铁将军既然来了,不打算坐坐再走”
铁穆汗双目圆瞪,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瞧见那身着一袭玄色衣衫,面容俊朗的男人,舌头都开始打结了,“你、你、你不是不是”
铁穆汗可没那么容易相信人,无论是那诘则还是边辽王。
没有亲自证实,他并不相信那一摔,便能让耶律烈成为废物。
他曾与同僚带着礼品,亲自登门。
之所以不自己来,是怕被赶出去。
有朝中的同僚一起,那便没理由独独将他一人赶走。
在同僚与那大夏公主寒暄之时,铁穆汗在耶律烈腿上,扎下一根足有手掌一般长的粗针。
他当时刚刚睡醒,却没有半点疼痛的反应。
只怒斥着让他滚,不止是他,连带着同僚也一起滚。
那时,铁穆汗才真真正正地相信,他的脊骨是真的断了
连带着成了一个瘫子,下半身毫无知觉
天知道他有多兴奋
你看,连老天都在帮他,完全不需要徐徐图之,那杂种就完了
他连夜去了一趟王宫,将这准确无误地好消息告诉了大王。
大王却是神色复杂,没有多高兴,也没有多难过,只交待他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他的诏令。
可如今
“铁将军那一针,下手真狠呐,本将军的骨头,都被你刺穿了。”
黑夜中,耶律烈缓步走来,一袭玄色衣衫,衬得他面容越发俊美。
浓眉下,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锋利如刀刃,丰润的唇瓣却是微微勾起,仿佛那被一针刺穿骨头的人,不是他。
并非耶律烈忍耐力强大到刺穿骨头,眉头都不眨一下。
而是她的小媳妇儿,在得知铁穆汗来访时,便为她注射了麻醉剂。
是她生产之时留下的。
原本耶律烈还觉得没有必要,就算铁穆汗要试探,什么样的疼痛他没忍过
只是没想到,这厮试探的如此明目张胆、丧心病狂
那一针下去,耶律烈无比庆幸听了媳妇儿的话,否则他忍不住,必定会露出马脚。
铁穆汗越发难以接受,怒斥道“你这是欺君之罪本将军奉旨前来捉拿反贼,谁若是敢轻举妄动,那就是谋逆”
这话,铁穆汗是对着两侧的烈狼军说的。
人越来越多了,将他带来的八百铁骑兵团团围住,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任何胜算。
铁穆汗慌张地手忙脚乱,四下翻找圣旨。
这才发现,他压根没有带。
密旨是让他九月十五动手,但铁穆汗觉得如今的耶律烈根本不足畏惧,自负地便做了决定。
他越是紧张,便显得层层石阶上的玄衣男子越发淡然。
他冷眼瞧着一切。
主将都慌成了这副模样,更别说铁骑兵了。
面对数不清的烈狼军,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有的甚至拿不稳大刀,直接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反观烈狼军,完全没有被铁穆汗的话影响到。
在他们眼中,将军便是他们的王,谋逆与否,无人在意。
“烈狼军听令铁穆汗带兵擅闯将军府,意图行刺本将军,若有铁骑兵投诚归顺,本将军随时欢迎你们弃暗投明,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这声音,如同平静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
双方将士手持刀剑,奋勇无前地厮杀在一起。
当然,也有愿意归顺的铁骑兵,举起刀便砍向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兄弟
这一晚,将军府厮杀声直到天亮才结束。
百姓们足不出户,毫无所查。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倒夜香的挑夫,天还没亮便会去各个贵人家中挑夜香。
等天亮后,挑夫才发现,王城中无论是上街、中街、还是下街,到处都挂满了招摇的金底黑字旗帜。
那旗帜上面,只有一个字烈
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日,百姓们便都知道了这件事。
有的不信,还专门跑出来偷看。
发现竟然是真的,王城百姓非但